,那些幕僚和参谋也是如此,各人一个饭盒,很随意的就站在了队伍后头。
在平常时候,军官也是有小灶的,绝对平等是不大可能,军官的家属区也是十分花了心思经营,待遇什么的也是普通士兵没法比的。
但这会子辅兵大队没跟上来,军粮欠缺,夫子也几乎没有,这千里赤地的哪儿雇夫子去?没有人,浮山的传统就是面对困难时就是官兵一体了,所以这会子哪怕就是张守仁的身份,也是和大伙儿一起排队打饭了。
这种作法,也是叫随行一起行动的张秉文初看之下,惊出一头冷汗。
所谓给士兵吸脓吮血的古之名将,大伙儿是见不着了,和大兵一起排队吃饭的将军,现在终于是有那么一个,光是看到这样的场景,张秉文就是觉着,自己靠向张征虏,北上保定干这个巡抚,确实是一点儿也不错的选择。
“大人……”
轮着张守仁了,打饭的伙头兵却是犯了难。
“怎么啦?”张守仁有点心不在焉,随口道:“你们吃啥我吃啥,有什么可作难的?赶紧的吧。”
“唉……”
伙头兵不动手,反而把头一抱,自己就是往地上一蹲。
“你这小子,有这么为难么……”
张守仁笑着把锅盖一揭,立刻也是吃了一惊。锅子里头,也就是一锅稀汤,说是粥,就是白水加上一小点的米糊加上一小点的野菜……这会子想找野菜都不是容易的事,这么多人在这里扎营,野菜都是挑的光光的,又不是夏秋之交时野菜满山遍野的都是,所以这一锅汤,俯头看过去,就是能照出人影子的清汤。
除了这一勺子汤,就是每人一块二两重的黑豆饼子,这玩意在浮山原本也就是杂粮,有时候掺点在主食里头,这会子却是每人只能分到巴掌大的一块了。
“大人,俺对不住你。”
负责伙食的内卫哨官,此时忍不住掉下泪来……这伙食,给地主家扛活的长工都不会吃,更不要说张守仁这样的正经的朝廷一品大将!
“有什么对不住的?你们吃得,我就吃不得?”
张守仁呵呵一笑,伸手就是自己打了一碗饭,拿了一块饼子,然后便是大步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看到朱王礼一伙目瞪口呆的样子,他回头一笑,对着众人道:“都赶紧吃吧,吃完了好睡觉。到了保定,军粮就该接济上了。”
“嗯,大人,俺知道了。”
朱王礼心绪很复杂,又是使劲扯了一把自己的胡子,抓了好些下来,但却感觉不到什么痛,他的心里,也是被眼前这事影响着,乱糟糟的,想说什么,想表达什么,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跟着大人这样的主将,心里真是踏实。”
跟在后头的郑万应,看到张守仁出来打饭的时候,就是眼眉一挑,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此时更是一脸郑重,缓缓而言。
他说话,向来不讨众人的欢喜,但这一次,各人却都是乱纷纷的点头,纷纷称是。
“入娘的,早点到保定吧!”朱王礼摸了把脸,自己也打了碗汤,取了一块饼子,虽然他食量甚大,而且平日是无肉不欢,浮山这边也是每天都是荤腥不断,他的俸禄也够,自己还会开小灶多吃一些,这几天行军,体能消耗不小,这会子肚子里跟打雷也似,但他仍然也是一碗汤,一块饼子。
四周的浮山将士,也是如此,就算是自己的哨官和队官在眼前,也是没有人给他们开小灶,或是另眼相看。
原因么,也很简单,大伙最敬服的征虏大人都是这么着呢!
“大人……”
中军主帐之中,几个书记局的一并排坐下,对面是参谋处的参谋军官,每天的军中杂务就是这些人帮着张守仁处断。
钟荣和张德齐李鑫都留在济南,有很多杂务叫他们处理,这会子在帐中身份最高,也最能和张守仁说上话的,也就是姜敏了。
看着张守仁三两下就把饭食吃光了,姜敏咧咧嘴,苦笑一声,对着张守仁道:“明天准定到保定,不过,属下这心里,却是惴惴不安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