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羞?”
右手五指陡然一收,赤光爆舞卷扫,化如长带,蓦地将冰蚕耀光绫紧紧反缠,拉扯回夺。
九天玄女神色骤变,若不松手,势必连人带绫被他拉将过去;但这绫布已又是她视若性命地珍爱之物,岂能就此放弃?眼角扫处,瞥见那树须摇舞地苦情巨树,心念一动,顺势猛冲而下,体内五行真气直冲石镜,蓦地冲爆为绚丽光刀,轰然猛劈在树干之上。
“嘭”地一声,树皮翻炸,溅射出漫天乳白汁液。苦情花倏然合拢,巨树枝叶倾摇,沙沙尖啸,象是在愤怒咆哮一般,万千树须如狂蛇乱舞,蓦地将其五行气刀紧紧卷住,朝后猛夺。
这巨树力道之猛,可穿金石,所有树须合力一处,威力可想而知。拓拔野猝不及防,猛地朝前冲跌,右臂气带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松。
就在这瞬息之间,九天玄女趁势将冰蚕耀光绫猛然抽回,黑光怒卷,狠狠地劈扫在树干迸开地裂口上。
苦情树似是不胜剧痛,偌大的树干陡一弯曲,树须齐齐甩舞,将九天玄女高高抛飞而出。
几在同时,她凌空翻舞,月母神镜地眩光霹雳似的照向淳于昱与流沙仙子,冰蚕耀光绫顺势如闪电横空,将她们双双缠住,劈空拽夺而去。hi./游牧之神号角与巴乌声陡然断绝,温天虫蛇暴雨似地坠落在地,在泥浆中翻腾乱卷。数以千计的南荒凶禽也茫然失措,当空盘旋尖啼。
九天玄女这几下怜惜逾闪电,一气呵成,加上其真气原本就远在流沙仙子与淳于昱之上,此刻借着苦情树的惊天巨力,更是势不可挡。饶是二女狡黠多变,亦毫无半点抵抗之力。
拓拔野方觉不妙,她已卷着二女,骑乘墨羽凤凰,朝西南急速飞掠。那凤凰速度之快,丝毫不在乘黄之下,转眼间便消失在茫茫风雨之中。
拓拔野心下大凛,若再让这妖女于眼皮下逃离,不但少了对付帝鸿的法宝,流沙仙子更是死生难料。抄足冲掠,抓起一个黑衣女子,喝道:“她要逃往哪里?快带我追去!”
众黑衣女子几已死绝,只剩下三人惊魂未定,骑鸟悬浮半空,被他一喝,更是吓得脸色煞白。手指微微颤抖,连琴瑟萧笙都拿捏不稳了。
那女子颤声道:“她……她……定是去……”脸色突然涨紫。圆睁双目,喉中赫赫作响,几道黑血从七窍涌出。瞬时气绝。
几在同时,另外二女齐声低呼。俏脸也变作酱紫之色,双手狂乱地抓着自己心口,痛楚恐惧,却发不出半点声息。
拓拔野一怔,倏然醒悟,乌丝兰玛定是在这些女子体内种下了类似“子母噬心蚕”的蛊虫,虽隔千里,亦能操控她们生死。
当下更不迟疑,急念种神诀。魂脱体,冲入旁侧女子玄窍之中。但那蛊毒发作极快,他方一入体。那女子已然殒命,魂亦从泥丸宫逸散飞逃。
拓拔野凝神感应。方从那残余的些须神识中测探到一个模糊的画面;雪山连绵,碧河蜿蜒,河的南岸是气势磅礴的冰川,晶棱闪耀;河地北岸是一座崔巍雪峰,峰顶叠加了一块巨石,仿佛是从别处飞来的一般,在狂风中微微摇动。山岸下开满了姹紫嫣红的杜鹃花,花丛当中是一座青石垒砌地石屋,石隙间长着绿色的细草,在微风中起伏摇曳……圣歌妖妖手打待要进一步探寻山谷方位,那游魂却已逸散开来。
拓拔野元神附回体内,思绪急转,照着《大荒经》所示,将周围方圆千里之内地雪山全都想了一遍。
雪山上大多有冰川,冰川下大多有河流,河岸旁又大多开满了杜鹃花……与这画面契合的山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然而雪山顶上有这种飞来峰的,却只有三处,其中两座与此地相距数千里,惟有那“凤冠山”在此西南六百里外。
想明此节,精神大振,顾不得等候龙神、少昊等人,在地上匆匆刻了八个大字:“寻救流沙,昆仑再会”,便自御风飞掠,全速朝凤冠山而去。
飞了片刻,风雨渐小,西南露出一角蓝天,阳光斜照,映得前方巍巍雪山灿如黄金,就连横在半山地蒙蒙云雾,也仿佛被镀染成淡淡的金纱。
再往西飞,赤水河将近源头,泥沙转少,清澈见底,在山谷之间蜿蜒奔流,晃动着万点粼光。两岸碧草起伏,艳红地杜鹃花铺展如锦,明丽如画。
将近黄昏时,雪岭连绵,冰川重叠,遥遥可见前方那雄伟的呜呜声响。正是凤冠山。
拓拔野御风下冲,飘飘然到了那雪山之颠。山顶狂风猛烈,积雪不断地乱卷成漫天雾沫,在蓝天与远山之间纷乱飞舞。
他四下聆听,山壑间,除了那尖锐地风啸声,隐隐似乎听到有人嘤嘤低泣,似有若无,待要细听,却双什么也听不见了。足尖飞点,沿着峭斜的山壁朝下冲掠,不过片刻便到了谷底。
蓝天,雪山,碧绿色地河水迤俪奔流,两岸杜鹃花灼灼如火,斜阳映照在对面的冰川上,闪耀着万点银光,一切都与那画面浑然相契。
拓拔野抄足飞掠,绕过前方山崖,果然瞧见一个青石屋,矗立在山脚下的漫漫花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