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素爱的玄墨色衣衫,穿着一袭绣有几叶青竹的白衣。不同于一身玄墨时的深沉稳重,此时的他,就如劲瘦的梅枝,褪尽禁锢许久的皴黑枯色,兀然绽放开满身雪似的寒梅,风神气韵都焕然一新,谦谦,琅琅。
“看来月玦已经出手了。”
谢荀一笑,将手中方寸纸条拈作碎齑。
“月隐军的行军速度与杀伤力果然名不虚传,一夜之间竟让代衡三万兵马全军覆没。只是如今张世忠伴在秦楼安左右,那五万月隐军如今又是由谁统率?”
“除了杨昭,别无他人。”
“杨昭啊……”
谢荀长眉微蹙,虽不解却依旧笑意吟吟:“可据我近日方探得的消息,杨昭半月前还在幽州率领定西军,趁崇州境内安北军进入西风后,他乘虚直入,直接将崇州为月玦纳入囊中。如今他又怎会出现在西风呢?”
听闻如今崇州已归月玦所有,萧昱一怔,转瞬又释然。在他看来,无论月玦出其不意做到什么,都已不足为怪。
谢荀也是才刚刚得知此事,也才明悟过来为何月玦不就近将幽州的定西军调来,而是动用月隐军这把杀手锏。
原来月玦不仅想要助秦昊除掉代衡,以从中获取某种他目前尚猜不到的利益之外,他还要将崇州纳入囊中。这也解开他关于月玦明明已知月琛要将安北军借给他的情况下,非但不阻止,还让他们借道幽州迅速进入西风的疑惑。
原来他是打的双管齐下乘虚直入的如意算盘。
“景宣帝知晓此事之后,不得气到吐血?”
谢荀洒然不羁的笑了几声,脑海里已想象到月扶沧勃然大怒的模样。
他不知晓的是,这便是当初月扶沧与秦昊交易合作,欲害月玦性命时,月玦当时所说要还给月扶沧的大礼。
只因此时这份大礼还不宜让月扶沧知道,月玦便命人故意封锁消息,拦截一切从崇州传往龙阳的书信。
片刻,谢荀渐渐地收起笑容,看向地上如面粉一般的一层白沫,那是适才被他碾碎的纸条。
“雪子耽既然在信中说如今已然可以配合行事,让我们率军朝西逐渐包拢,那便是月玦的请君入瓮之计,想来已然得逞。”
萧昱闻言点头。
“我这就下令,命定危军起帐拔营。再通知梁伯玉,命其率骋平军朝东包拢,严守洛河河畔,以防代衡渡河而逃。”
见谢荀点点头没有异议,萧昱退出营帐。
“虽然代衡的三万兵马已然全军覆没,可月玦他是如何做到的,五万月隐军统领又真是杨昭?”
谢荀一个人倚靠在榻上,慢悠悠地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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