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消息,她没有觉得多么的喜悦,反而感到一丝丝的可悲,最多的还是深入骨髓灵魂的震骇,就如同一道惊雷从头到脚劈到她身上,让她久久不能回神——她父皇竟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公主不想做皇帝吗?”
月玦看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幽邃冷静,直视着她的双眼,就如她先前在掩瑜阁中问他时一样,问她想不想做皇帝。然而与她不同的时,当时的她只是试探性的寻问,月玦神情语气之中却透着无比强大的自信与笃定,这种自信是只要她回答想,他就能够排除一切阻碍送她登上皇位,而他的笃定,是他认定她不会拒绝做皇帝。
可是扪心自问,她想吗?
可她现在连自己心里到底怎么想的都看不清楚,在一团乱绪中,此时她脑海里只盘桓着一个问题:她做皇帝了,她与月玦会变成什么样?
他要以什么身份继续留在她身边?迟早有朝一日他会返回东景,她已预感这一天已经悄然到来,那时她又要怎么样才能继续留在他身边?难道要她将西风扔在一旁,不管不顾跟着他走?
这未免太不负责,又太愧于她父皇,太愧于天下,太愧于西风黎民百姓。
想到这些问题,秦楼安突然发现,好像弄清这些问题,她好像也就看清自己到底想不想做皇帝了。她突然好想鄙夷自己,鄙夷自己格局境界竟然如此的低浅狭小,别人问她要不要做皇帝,她竟然首先想到的是眼前这个人……噗嗤笑了一声,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或许是因解决了难题而感到开心,想一想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嘛,只不过在她心里,月玦要比皇位好就是了。
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啊。
她知道月玦通过她的反应已经猜到她的选择,不过她还是决定逗逗他:“如果你愿意留在西风做我的皇后,嗯…或许应该叫皇夫?”秦楼安睨着他点点自己的下巴,笑道:“那我倒是可以考虑。”
月玦闻言竟当真一下皱起眉头,看上去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要不要做她的皇夫。
秦楼安吓了一跳,她好怕这个不按套路出牌又天生有些反骨的人突然对她一笑,扑在她怀里对她说:“臣妾愿意呢!”
这简直太可怕了。
不过她又有些激动雀跃是怎么回事?
想想……还挺刺激。
秦楼安眼睁睁看着月玦面色由纠结变作坦然,似乎是经过苦苦挣扎最终接受了一样,不过他才刚抬眸看向他,嘴唇张开一线还未说什么,昭阳殿已近在眼前。
然而与他们预想的不一样,此时殿前排列跪着一群人,显然张襄等人不知又从何处得了消息,知道她父皇在昭阳殿。
佑德见状面色大惊,急得团团转,直叫着如何是好。秦楼安三人停驻了片刻,看来今日他们躲不过,她父皇也躲不过了,既然如此,那就直接敞开了谈一谈好了。
看了月玦与雪子耽一眼,秦楼安淡淡一笑往昭阳殿走去,手腕却突然被人拉住。
月玦似乎并不认同她那么简单就做出的决定,可又不想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只能劝她三思后行:“此事事关西风朝堂社稷,天下百姓,还望公主慎重考虑。若公主只是因为觉得以女子之身登极皇位阻碍甚大,那公主大可不必顾虑,此事我可为公主摆平,且能令朝野信服,普天同拜。”
略一顿,月玦又退而求其次:“若是公主执意不肯做皇帝,今日也绝不可向张襄等人妥协,如今西风的局势,三皇子秦夜轩绝非堪当大任之人,新君之选当另择他人。”
虽然不知道月玦为何这么不看好秦夜轩,但仔细想一想现在西风混乱不堪的烂摊子,确实需要一个手腕绝对老道强硬之人去整治,同样,西风这片方经战乱满目疮痍的旧山河,也一样需要一个同时心怀仁德之人去安抚。
“为什么不是你呢?”
盯着他看了良久,秦楼安对着月玦笑了笑,将他刚才问他的话还给他。
真的,为什么不能是月玦呢?
她想她父皇一定也会在某个时刻冒出过这样的念头,而且她相信她父皇选她做继位之人,很大原因是她身后有月玦的存在。
她父皇很清醒,知道他若将天下拱手让给他姓之人,定遭天下之人耻笑,更愧对秦家的列祖列宗,所以他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只能将她推上皇位。同样,她也很清醒,如今朝中众臣连她都不肯认同,又怎会同意月玦接手西风呢。
心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遗憾,秦楼安已走到众臣面前。他们跪在地上,每一个人都仰视着她,可每一个人的眼神里都不见敬重,甚至会不意间流露出几分隐晦的忌惮与敌意。
有没有搞错,不至于此吧,怎么说前不久铲除代衡她也有功于西风,这些人怎么就这样看她呢?
秦楼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佑德也知道今天这事是躲不过去了,一脸苦恼的走进昭阳殿前去通报。
片刻后,秦楼安就看见在她母后的陪同下,她父皇慢慢走出大殿,目光扫过众人停留在她身上。
“昭阳殿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