忑上前,朱砂则侍在一旁收拾着桌案上的玉碗银箸残羹剩宴。
“可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怎的突然腹痛难忍?”
正想着公主会如何治他罪的小故子听了此句当即一怔,反应过来后才躬了身回话。
“回公主,奴才在屋中一起吃晚饭时还没事,谁成想要到值夜的时候,肚子却突然疼了起来。适才实在是疼的受不了了这才找了小喻子替奴才值夜,奴才绝对没有偷懒的意思!”
“本宫没有怪罪你此事,如今肚子可还疼?”
听闻秦楼安非但没有怪他,话中甚至有关怀之意,小故子苍白的脸面扯了抹受宠若惊的笑。
“多谢公主关心,如今奴才已没有刚才那么疼了,只是偶尔还一阵一阵的……”
正说着,小故子双手兀然摁在自己肚子上,腹中绞痛突袭,面上一阵狰狞抽搐,苍白脸面隐隐透着一丝青黑之色。
秦楼安见状,心下一沉,莫非是中毒?
听小故子适才之言,他是与其他三人一同用过晚饭后突然腹痛难忍,然小喻子三人却是没事,难道是他们欲谋害小故子?
她自己不精医术,单从小故子脸色并不能十分断定他是否是中毒,且就算是中毒她亦不知晓是中何毒,更是无法断定此毒是小喻子等人下的。
此时,若是月玦在便好了。
兀然想起的月玦让秦楼安猛然一怔,神思回转后玉手轻抬摁了摁清秀眉骨。
这可就是所谓的习惯成瘾不成,怎又将月玦甍逝之事忘了?
再抬起头时,身前小故子已然颇是虚力,虽然面上不再抽搐狰狞,脸色却更显青黑。
“本宫看着你这病似是不轻。”说话间,秦楼安将袖中身份玉牌取出,“你执此物去太医院,寻张景泰大人替你瞧瞧,可还走得了?”
闻言,小故子呆愣立在原地,凝看一眼递到身前的翠玉腰牌,又听公主话中要寻张景泰大人给他看病,一时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怎的,本宫的话没听到?”见小故子木讷立在原地,秦楼安声音重了些许。
“回公主,奴才听着呢!奴才自己能走。”
小故子躬身颔首将翠玉腰牌小心翼翼接过,他本是不敢承公主如此大的恩,但是腹中一阵一阵的绞痛实在难以忍受。
“既是自己能走,你便去罢,路上当心着些。”
闻言,小故子不胜感激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后便退出了大殿。
秦楼安回身,朱砂恰好将桌案收拾妥当,看着收拾的甚是干净仔细。见此,秦楼安心下轻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又过片刻,朱砂向她行礼后便执了收拾好的碗盏告退。
“花影。”
“主子。”一袭青衫应声而出。
“跟上适才的小太监。”
“是。”
音落,青衫隐去,如一阵风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今虽说不可打草惊蛇,但却不能什么都不做。
今晚她将昭阳殿中宫人尽数召集于此,告之他们宫中混有歹人,并将昨晚三具尸身太监的身份亦抖露于他们。
如此一来,如今扮作小喻子等人的杀手必会觉得有暴露之险,然他们如何行动必是听命于他们幕后的主子,敲山震虎之下,他们难保不会向他们的主子请示该继续潜伏于此还是另有计划。
让他们觉得有暴露之患进而行动起来,才能如司马赋及所说——顺藤,摸瓜。
“公主。”
一声清脆女声传来,秦楼安神思回转,见绿绾立于身前,“公主,这是司马将军派人送到府上交给奴婢的,想来将军的意思是要奴婢送给公主。”
秦楼安接过绿绾手中递上来的三张画像,一一阅看后浅笑言道:“要你送给本宫没错,只是这不是司马赋及的意思,而是本宫的意思。”
闻言,绿绾不明所以,但听公主含笑说及司马大将军,不由得胆大调侃了一句,“公主的意思便是大将军的意思,大将军的意思亦是公主的意思,这可就是心有灵犀?”
“嗯?”秦楼安狐疑抬眸,“你什么时候也跟粉黛那丫头学的油嘴滑舌了?且不说我与他绝非心有灵犀,但凡他开开窍儿思悟下本宫的心思,今日下午也不置于险些将本宫气死!”
见自家公主说话之时将手中画像猛然拍在桌上,绿绾心下一怵亦不再打趣。
“公主,今日怎的都不见您与玦太子一起?”
绿绾环顾一周,不曾见月玦身影,她今天好像一直都不曾看见玦太子跟在自家公主左右。
本是心中横着气的秦楼安听闻绿绾此言,顿觉心中气消,一味淡淡哀伤渐起而升,须臾溢出心头,漫上眉头,原是已经一天不曾听见月玦珠玉相撞般的声音了。
犹记昨天她与他赌气跑出掩瑜阁,若是她半路回去看一眼,会不会可救他一命?再不济,他或许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可以交托于她,总归是相识一场。
“公主?您怎么了?”
绿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