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赋及点头:“数月前,皇上因不信任我,任尉迟宏为副将,率五千龙武卫随行监视,所配便是此箭。”
秦楼安看向司马赋及,纵然父皇忌惮他之事是实情,他心生不满想要抱怨亦是人之常情,可他竟胆大到当着她的面说出来,就不怕她将他适才之言告之父皇?
“司马赋及,我父皇命尉迟宏率龙武卫随你出征函谷关,实为助你,怎会是让他监视你?”秦楼安沉声叹了口气,说道:“虽我父皇对你确实有失公允,然他在行军打仗这等事上,又怎会与你心生嫌隙?是你多心了。”
“监视我之事,是尉迟宏亲自于军中大肆宣扬。”
秦楼安闻之默然,司马赋及向来连敷衍她的话都懒得说,现下愈加没有必要说谎骗他。且他适才之言,意思便是她若想知道真相,可寻军中之人寻问。
“如今骋平军远在西南,五千出征函谷的龙武卫毫发无损守在洛城,公主想问便问。”
说及毫发无损之时,司马赋及冰冷的语气重了几分,秦楼安发现问题所在,问道:“随你出征的五千龙武卫毫发无损,莫非他们并未上过战场?”
若一直守卫洛城的龙武卫征战沙场,且不说毫发无损,纵是全军覆没都是有可能之事。
司马赋及沉声嗯了一声,“不上正好,滥竽充数。”
数月前函谷一战中,尉迟宏以龙武卫乃皇城都卫为名拒上沙场,率五千龙武卫于帐内驻扎修养,不曾上的沙场半步。骋平军浴血奋战,尉迟宏作壁上观,就连抓到筋疲力尽的杨昭,亦是侥幸之事。
听司马赋及言语中毫不遮掩讥讽之意,秦楼安未曾反驳。
论作战经验与对敌战术,龙武军绝不可能与常年征战的骋平军相提并论。若强行将龙武卫塞入军中,恐成薄弱大患,确实是滥竽充数。
一时房中众人不言不语,月玦又端详了几眼手中三勾白羽箭。
“此箭虽为龙武卫专用配箭,但却不能凭此一箭断定袭击谢容与粉黛的人是龙武卫。或许是因龙武卫军内监物不严以致军械外泄,亦或者是有人故意仿造三勾白羽箭射伤谢容,若当真是因后者,那其目的便耐人寻味了。”
秦楼安闻言,脑中兀然闪过一个名字——代朝祁。
她与母后出洛城之际,曾听绿绾说父皇擢代朝祁为龙武卫上将军。龙武卫军械外泄之事虽不可能,但却有人有权力调用,代朝祁就有这个权力,他也有袭击谢容的理由。
谢家这块肥肉,不仅是父皇想要吞吃入腹,瑁王代衡一样虎视眈眈。他有理由让代朝祁以三勾白羽箭射伤谢容,从而将此事嫁祸到龙武卫身上。
而龙武卫是父皇亲建的洛城都卫,如此做,谢家便会认定是父皇命人伤了谢容。若是如此,谢荀无论如何都不会受父皇之恩,代衡也便好趁机拉拢谢家。
至于真相是否如此现下她不敢笃定,但见月玦与司马赋及都似在等着她说话,秦楼安声色绝决,说道:“二位放心,此次谢容公子是因救粉黛而受伤,且又涉及龙武卫,我一定会查明真相,还谢容公子一个公道。”
“公道?”
司马赋及看了她一眼,没有下文。她知道他的意思,无非是觉得公道二字从她口中说出来,从他们秦氏皇族口中说出来太过好笑,可她,依旧没得反驳。
“如今谢容昏迷不醒,袭击他们的人到底是谁亦一时莫测。然谢容对各家武功路数知之甚多,只要他们与他交过手,他便可知是出自何门何派,还是待他醒了,再言此事。”
月玦言罢,司马赋及并未说话直接出了房门,秦楼安看了他一眼,说道:“因为我与粉黛,害得你们宝贝师弟受伤,现下司马赋及一定是恨透了我。”
闻言,月玦愣怔几息后摇首笑了笑。
“公主多虑了,赋及就那个脾性你应也是知道的,你莫要放在心上。且他并非是非不分之人,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他不会冤枉更不会记恨公主的。”
“那你呢?你气我恨我吗?”秦楼安敛下凤眸,说道:“你若也生气,干脆骂我几句好了,如果还觉不解恨,打我几拳也好。”
秦楼安言罢,微微颔着首凝在月玦袍脚,未几见他一步一步朝她逼近。她心中一紧,他莫不是当真要打她罢?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道理他不知道吗,秦楼安心下嘟囔。
“哎呦——”
秦楼安兀然抬头抚着额,适才他竟弹了她的额头?
虽然不痛,然他猝不及防的一下却将她吓了一跳,他这些招数都是和谁学的?
她瞪着眼前人,见月玦浅浅笑了笑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说道:“好了,我这便解气消恨了,公主也莫要放在心上。”言罢他又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或许那些人,并不是冲着谢容而来,伤错了人?”
此时瑁王府中,代朝祁一脸急容在房中走来走去,未几一人开门进来,王府的管事高辉。
“卑职参见.....”
“免了免了!”代朝祁急不可耐的摆摆手示意他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