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后瞳孔皱缩,如见了鬼。
“你喜欢月玦?”
秦楼安骤然看向正为木江把脉的雪子耽,他适才声音小到仅容他二人能听到,可他这个问题却如惊雷炸响耳边,似乎劈中了她心里某个地方。
喜欢...月玦吗?
秦楼安的公主府,秦昊曾来过几次,也算熟悉。他带了月玦出了灵堂后到了摘星楼,二人各自亲手提了盏灯笼,登楼而上。
看着走在前兴致勃勃的秦昊,月玦心里叹了一气。今日从早到晚他都未曾歇息,现下竟还要陪皇上爬楼,且看他这架势,怕是要直奔顶层了。
手里的灯笼忽闪一暗,月玦脑中冒出个十分好笑的想法,皇上不会是要把他带到楼上,而后一把,把他推下楼,摔死他?
“快些,年纪轻轻怎的如此慢,竟还要朕等你。”秦昊停下来,打着灯笼往下面照。
月玦抬头看去,脚下速度快了些,片刻后,二人终于凳上顶层,才见一直隐藏于黑云中的月亮隐约露出个模糊的圆盘,周边稀疏散落着几颗星子。
秦昊扶栏躬身而站,微微喘着气,偏头却见月玦直身而立,大气不喘,俯眼看着灵堂的位置。
“不知皇上有何话要说?”
秦昊气息平复了些,直起身说道:“灵堂中代衡虽未刨根问底,逼问你安儿为何会在你院子里惊叫。然朕身为她的父皇,却不能不过问,你是不是得给朕一个解释?”
月玦收回视线看向秦昊,未曾想到他竟没如代衡一般被他三言两语将此事揭过去。为何惊叫,他要实话实说,还是再欺君一次?
一时之间二人各自审视彼此,片刻后,月玦掩唇轻咳一声回道:“是我不慎惊吓了公主。”
“哦,是这样。”秦昊只恍然大悟般点点头,也并未在意月玦如此敷衍的回答,“我想你应该清楚一个王爷,不管是皇室宗亲还是外姓之人,势力太大,对一个皇帝的威胁是致命的。”
月玦掩唇沉思,没想到皇上的心思竟还如此跳脱,亏他心里已想好公主是因何被惊吓。
无奈笑了笑后,月玦点头默认,确实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朝臣势大对至尊皇权的威胁。
“所以皇上想说什么?又为何要与我说?”
“明知故问?非要朕主动开口和你谈条件?”
看着身侧面带倦色却依旧孤高清冷的人,秦昊轻笑一声拍了拍栏杆,“也罢,那朕这次就主动直言了,朕答应你,可以不计较楚妖银弓月卫的身份,然你也要言而有信,帮朕除掉代衡。”
“如此而已?”
秦昊皱眉,试探性得问道:“怎的,这难道不是你适才在灵堂中与朕所说的意思吗?”
“是我的意思,皇上若想一边对我父皇的人下手,另一边却想把我当刀使,我劝皇上不要做这等春秋大梦。然仅仅如此皇上就想让我帮您除去代衡的话,如何算,都是我亏,还是血亏。”
秦昊眉心一跳,原来是他觉得这笔交易对他不公平,竟还敢和他讨价还价。秦昊不怒反笑,颇为感兴趣的问道:“那你还想如何?”
“我想活着。皇上应该知道我身中恨无绝,这些年全赖药物吊命。而再过半月,恐这药也无济于事了,就算我有心帮皇上,也无力无命无时间。”
月玦有些疲倦得倚靠在栏杆上,抬头望着隐晦的银盘,声音散在夜风里飘的很远。
对于他身中恨无绝之事秦昊自然听说过,然他自己都束手无策,和他说又有何用,即使他是皇帝掌有生杀夺予之大权,可这等事到底无力回天。
难道是...秦昊双眸一亮,说道:“难道你是想让朕,替你找恨无绝的解药?”
“皇上圣明。”月玦看向正警惕打量他的秦昊淡然一笑:“皇上放心,这解药并不是天上的星星月亮,亦不需要皇上赴汤蹈火去找,对皇上而言是易如反掌之事。可曾听说过血灵芝?”
“血灵芝?”秦昊皱眉琢磨,只觉有些耳熟却有记不起是从何处听到过,“解药是血灵芝?”
“然也,皇上如果不知血灵芝是何物,或是不知去何处寻找,不妨将此事安排给雪子耽雪国师,想来国师大人定能不负圣望为皇上寻来。”
“为朕寻来?”秦昊轻哼一声,“是为你月玦寻吧?说的倒是好听,你若得到血灵芝解了恨无绝后出尔反尔,朕岂不是也要血亏?”
“皇上,现在我身在西风,便是在您的手掌心里,如何翻腾也逃不出您的五指山。何况今晚之事后,我不杀代衡,代衡也不会放过我。既然已经得罪了瑁王,我又何必再得罪皇上两头不得好?”
秦昊打量着身旁人,逐字逐句的琢磨他适才言语之中可挖有坑,良久后才迟疑开口:“朕只能尽人事替你去找,至于找不找得到,还得听天命。”
“多谢皇上。”
二人谈妥后,各自沉默。秦昊凭栏而望洛城城郭,隐在夜色里看不清晰,他心里还是没底,银弓月卫不可控,身旁人更非他可操控。
“瑁王野心勃勃,若有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