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手微微颤抖,凤目轻阖扪心自问,心脉深处似传来一声响如洪钟般的声音,叫嚣着让她开卷而观。
远处琼楼玉宇,宫树落白似千梨;近处苔枝缀玉,香瓣纷飞绽万梅。远近之间,雪与梅花共分天地赤白。眼前,则是一袭淡绯长衫随风飘扬盈暗香。
女子冰肌玉姿,端手而立于香雪海前,赤梅照面,玉靥似沾染三分梅红,凤眸微敛垂于眼下一剪疏梅,柔光流转,巧笑倩倩。
她终是依从本心将画。
“梅堪折…”
秦楼安凤眸落于卷边飘逸三字之上,呢喃一声吟吟轻笑出声。
画上女子的面容她再是熟悉不过,没想到自己当时随口说的一句,他倒记下了。也不知,此画他何时替她作的,怎得一直不曾给她?
梅堪折?
心头反复品琢题于画上三字,然秦楼安却是如何都猜不到月玦此意为何。依着她对月玦的了解,若说只是字面之意,她是如何都不信的。
冥思苦想之际,秦楼安心下兀然一沉。她怎的又因这等无关紧要之事出神于此,她分明还有重要之事要做。
玉手轻抬将画卷完全展现于眼前,深凝一眼后,又细细翼翼将其卷收起来,最后复将雪锦缎带系回原处。
将画卷放回箱奁中时,她却莫名轻笑出声,亏得她未曾听佑德之言让月玦遗物随他而去,也幸得她将画轴打开看了,原是月玦还留了此物于世。
画上之人本就是她,这画轴也本该归她。
秦楼安将楠木箱奁仔细收好后,出了偏殿直奔昭阳殿内寝。方行至珠玉翠帘外未曾入内,却听内寝一声低啜之声。
“娘娘,您快些别哭了。”
朱砂细细的声音传出,秦楼安拂帘入内,皇后知晓有人进来了,忙执帕轻轻试了眼角珠泪。
“安儿回来了,玦太子的遗物可都安置好了?”
皇后回身见来者是秦楼安,忙扯了一抹笑上前拉了她手,“不过是去了偏殿一趟,这手怎的这般凉?”
闻言,秦楼安未曾言语,只深深凝看着身前母后,可是见了月玦遗物后彻底信了月玦甍逝,才有如此悲恸泣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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