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走在这里的街面之上,宗泽有些感慨,在自己的记忆里,这里曾经除了脏乱差就没别的了,可现如今,街面整洁了许多,路遇的那些百姓也不再是那衣不蔽体,干黄饥瘦的样子。
其实宗泽对杨浩是有很大的兴趣的,回到京城许久,一直在暗地里打探一些消息,知道杨浩致力于这城郊的区域,也听说曾经那里的贫民已经开始出现了转变,今日方才来亲眼看看的。
当然,面上的任务啊是给邢焕一家换个地方住,官家已经定了邢秉懿这康王妃的身份,但是要大婚,也要等到康王赵构凯旋之时了。
但是,邢家绝对不能再住在这种地方,说白了,赵构就是直接跟他爹娘说了,竟然有人要谋害邢焕,赵佶和韦氏一合计,直接定下来吧。
有的时候我们不能说读书人就是迂腐的,毕竟世事无绝对,宗泽的身份首先就是读书人,因为读书,所以开智。
宗泽不喜欢朝堂的这些人,理念不同才让他放弃了朝堂,当然,他也不会喜欢方腊这种起义的极端方式,这不是造福天下,这是祸乱天下。
一个真正心怀天下的人本就没有那么大的抱负,无非就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而已,说什么建功立业,说什么震古烁今,这些的出发点最终还是出于私心。
看着城东这一块曾经的乱地,现如今已经变了样子,宗泽笑了,双手背在身后缓步而行,越看越是舒服。
手下人已经开始帮着邢家搬迁了,只不过邢焕却不在家中,邢秉懿说邢焕去了书院。
说是书院那是夸大了,就那个小院子,充其量也就是学堂这些地方都开设了学堂宗泽也听说了,知道是太学所为但他心里却很清楚谁才是这幕后的始作俑者。
到了学堂门前到是没有听到什么朗朗的读书声,隔着门扉,却只是听到了一阵阵的欢声笑语,具体说了什么,却是听不清的。
入了第一道门就看到邢焕在那里矗立着聚精会神的看着院子里的一群人。
院子中间有十几个孩子七手八脚的弄着什么,中间是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一身长衫下摆塞在腰里正在用锯子锯着木头,看那样子有些笨拙,时不时的会擦一下额头的汗水,饶是如此,脸上却有着很开心的笑容。
宗泽知道,这人想必就是这么的教书先生了吧,这太学出来的学子怎么会做上了匠人才干的活计了呢?
再看那另一个年轻人,正是镇北侯杨浩,这个家伙在一旁虽然不怎么动手,却是不停的指指点点的,那群孩子们到也是听指挥,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宗泽凑到了邢焕的身边,低声问道:“这是在做什么呢?”
邢焕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宗泽来了,连忙躬身施礼:“宗大人,这……也不知道镇北侯如何想的,竟然带着一群孩子,还有那教书的士子自己动手在做学堂所用的桌椅。”
“哦?”宗泽眉毛一下挑了起来,笑道:“呵呵,倒是有些意思。”
邢焕有些不以为然:“这能有什么意思,书院就应该以读书为主,做这些匠人们的事情是为何啊?”
“呵呵。”宗泽淡笑:“你可以觉得这匠人的活计就是低贱的?”
“呃……这……”邢焕到不是一无是处,但固有思维放在那里,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思维模式不是那么容易就转变过来的。
总有那么一些人,口口声声标榜着自己是君子,什么君子不做这个,君子不做那个,总之君子就是什么也不敢,衣来张口饭来伸手就对了。
邢焕也是吃一堑长一智,只不过想要彻底改变,需要时间而已。
宗泽见他语结,笑了笑也不深究,撸起袖子走到了院子里:“来,给老夫一把锯子,老夫也来试试。”
杨浩也没想到宗泽会来,连忙上前见礼:“杨浩见过宗老。”
那边累的胳膊都酸了的李迒不认识宗泽,但看着能让杨浩都这么尊敬的,定然不是等闲之人,放下锯子,却不知道如何称呼,木讷的躬身施礼。
宗泽很是满意的点头:“年轻人,真是不错啊。”
孩子们压根没有这些人是不是大官的念头,在他们眼里,除了官家,最大的就是镇北侯,连镇北侯都从来不端着架子,还给他们送好吃的,陪着他们玩耍,给他们讲故事,其他什么大官算什么?
宗老头也不见外,抄起锯子就开始了,大家再次进入到做活的程序中,完全忘记了这次来的主要任务是给邢焕搬家的事情了。
整整一下午的时间,看着那一张张崭新的,颇具现代化风采的课桌出现,大家都露出了满意又会心的笑容。
杨浩命人准备了糖水送来,亲自给李迒倒了一大碗递了过去:“子行,累坏了吧,歇息歇息。”
李迒笑的很开心,接过大碗:“累是累一些,不过却是明白了个中道理。”
“哦?说说看。”
两人的交谈吸引了宗泽和邢焕的注意力,都将视线转移了过来,想要听听这个太学的学子如何说。
李迒在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