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伸手,抚摸舞马的脸颊。
舞马觉得他的手很粗糙,很厚实,不像人的手。田德平明明抚的很轻巧,舞马却觉得一股巨力按在自己的脸上,要把脸颊压扁了,压的舞马眼泪直流。
“良药苦口,”田德平的目光有些慈祥,又带着一点欣慰,“但会让你很舒服……你为啥流眼泪了?”
田德平擦掉舞马的眼泪:
“不要遗憾,不要难过,你的生命不会结束,它会以另一种形式在人世间延续,它会更加灿烂,更加耀眼,更加美丽……享受最后的欢愉吧。”
田德平说完,便离开了密室。
舞马全身心都在应对油膏带来的变化,甚至没有注意到田德平是什么时候走的。
在舞马的血肉里,油膏仿佛是糖块掉进了滚烫的开水中,飞快地融化,糖水四散,供养着灰蛇,就像**哺乳着婴孩儿。
作为一个祭品,舞马越来越合格。就像屠宰场的牲口一定得是肥壮的。
舞马一生之中都没有这么精神的时候。
眼看着灰蛇越加高大密实,舞马忽然想到了什么,再次把灰蛇的尾巴凝结成锯子的模样。
舞马举起锯子,吭哧吭哧搓割锁链,剧烈的灼痛感再度袭来。
烟雾骤起如浪,锁链上被锯开一道细口,灰蛇的尾巴变得稀薄,但很快又有更多的灰雾补充进来,让尾巴更加密实,让锯子更加锋利。
锁链上的豁口试图愈合,猛烈的锯动让它的努力无济于事,豁口越来越大——只要时间足够,舞马相信自己一定能锯断锁链。
问题是,留给舞马的时间不多了。
密室幽暗死寂,像极了太平间,停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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