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靠着他雄厚的内力压制,现下恐已经脉尽断暴毙而亡,他是真的强弩之末....
现下他竟还中了蛊,蛊与毒并不一样,恨无绝可否压制?秦楼安凝着月玦愈加苍白的脸说不出话,现在恐怕他脸恨无绝都要压不住了,谈何压制蛊毒....
抓在他手腕的手被他抬手推下,他蹲身将地上血迹未干的三尺长剑捡起。秦楼安看着冲着自己闪着寒光的剑尖微微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他是要动手杀她了吗?
月玦指背抿了把唇角,一道灼目的腥红抹在苍白的脸上,像是沾染了女儿家朱红的口脂。
“送她出去。”剑意一凛一抹冰凉横在采桑脖子上,几乎同时她双手一颤玉骨扇啪的摔落,“将公主送出去,我就答应你的所有要求。”
采桑梗着脖子不敢轻举妄动,她已感觉到那抹冰凉已缓缓划破她的皮肉,纵是身前人中了蛊毒,然要杀她还是易如反掌。
“不可能...”采桑咽喉动了动便立即感觉一股温热顺着她的肌肤滑下,她颤抖着手微微摆了摆示意月玦不要杀她。
“实不相瞒,我已知晓你们强掳女子取血的用意。可惜你们以处子之血养蛊的法子还不尽完善,不然我体内的蛊毒早已发作。然我恰巧知道完善之法,只要你们将她放了,我就可以为你们所用。自然,日后你们无论用什么法子若再抓了她,我不会过问,亦不会相救。”
秦楼安知道月玦这是缓兵之计,可他自己留下换她走,一旦让这些人发现月玦根本不会所谓的以血养蛊的完善之法,纵是知道他定也不会助纣为虐,这些人又怎会轻易放过他?
他用命给她换来的生路,以他鲜血染就,纵是繁花似锦一片坦途,她又怎迈得出?
“我做不了主...”采桑颤抖的眼皮抬了抬,颈间的痛又剧烈一分,她感觉自己恐怕离死不远了,“不过...不过我可以带你们去找元池,这里他说了算...”
“阿弥陀佛——”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有些熟悉又有几分陌生的声音,秦楼安转身将自己目光从月玦身上剥离。假元池手持锡杖带着十数人包过来,他的步伐稳健有力,声音听起来也年轻了不少,看来他现在这张皱纹满布的脸是假的,先前苍老的声音也是伪装出来的。
秦楼安快速整理了心绪迎着来人,假元池看了她一眼后直接略过,依旧装模作样的朝着月玦施一佛礼。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所言不错,现下老衲以处子之血养育蛊种的法子确实有不完善之处。可惜这么多年,无妄却再也不肯将改进之法告之。”
对于假元池的装腔作势,秦楼安只觉厌烦的很。能做出以少女之血养蛊这种事的恶魔,却偏偏以怀有慈悲之心的僧佛自居,当真如月玦所言辱了佛门清誉。
既然他如此沉迷与尚安寺住持这个身份,便先称他为元池罢了。
采桑见到元池只当是看见了救星,她颤着手够着元池的衣角迫切道:“住持、住持...月玦知道完善之法,只要你将暻姳公主放了,他就可为我们所用!反正...反正我们杀她的机会还有很多,就算放了她出去皇后也还在我们手里,还怕她跑了不成...”
闻及皇后之时,元池厚重的眼袋兀然一抽,眼中闪过的异样秦楼安看见了,月玦自然也察觉到了。定是出了什么变数才让元池露出如此神情,秦楼安只敢往好处猜,是不是母后与粉黛现下已经不再他们的控制之中,逃脱了?
“阿弥陀佛,若月玦施主当真可将豢养蛊种的至善至全之法告之,老衲愿意放这位女施主一条生路。然施主要先将完善之法告之,不然——”
元池身后的人立即上前将十数把钢刀铁剑对准了他们的脖颈脊背。
月玦将横在采桑脖子里的剑拿开,已要崩溃的采桑身形立即一垮向身后跌坐,脖子里渗出的鲜血通过指缝渗出来。她疼的嘶了一声,想要去捡地上的玉骨扇却被秦楼安抢先一步。
沾带着血腥气的长剑自元池眼前划过对上十数人,秦楼安恐他不顾自己的身子又要动手,抬手紧抓了他臂弯的衣角定定凝看着他,现在他若再动手,无异于自戕。
“我奉劝月玦施主不要轻举妄动,当心体内蛊毒发作。放心,只要施主将以血养蛊的完善之法和盘托出,老衲言而有信必送这位女施主出这暗道。”元池挥挥手,堵在身前的众人立刻让出一条路,“施主请随老衲前来。”
言罢元池便率先走了,好像料定她与月玦一定会跟着去一样。跌坐在地上的采桑爬起来追上去,经过她时还不忘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能感觉到月玦被她抓着的手臂一直在用着力,绷得紧直,如搭在满弓上的随时欲杀。
“走罢。”月玦执剑紧着的手臂松下,示意跟上元池等人,“有机会走公主便走,我并非只是在救公主,亦是在自救。公主出去后可带司马将军与金吾卫攻进来,如此我便也可活。”
“你根本不会将养蛊的完善之法告诉他们对不对?若是我未来得及带兵前来救你,他们便将你杀了,又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