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及第一次来她府上。
当时木江还向他告月觉的状,却没想到是自讨苦吃,被他罚抄府规一百遍。
她想起来了,当时他确实与她说过留心。
可他也只是吝啬得只给她“留心”二字而已,她哪里能想到他是让她留心什么?
秦楼安忍不住翻个白眼,“既然那个时候你就让我留心,那你是何时发现木江有问题的?”
司马赋及迟疑,看了眼月玦才开口。
通过他惜字如金的叙述,秦楼安得知,他有次夜探她府,阖府上下唯有木江房中亮着灯,他觉得奇怪便过去看,恰好听到木江与木长泾在说代衡欲收买他们。
原来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背叛了她。
秦楼安微微放松,木江虽然死了,可若有司马赋及作证,这可比他二人画押招供有用多了。
就算是朝臣想替代衡说话,那也得掂量掂量敢不敢得罪司马赋及。她可不信那些大臣敢跳出来指着堂堂大将军的鼻子,大骂他是做假证。
不过,秦楼安看向司马赋及,审视着他。
“大将军白天放着正门不走,大晚上的跑我府里做什么?难不成是我府中藏着妙人,勾你来?”
秦楼安凤眸微眯,转向身后的月玦。
可不知为什么,他现在看上去有点不对劲,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幽怨,是她看错了吗?
“不喜欢光明正大得走正门,这次也是。”
司马赋及再次语出惊人,秦楼安甚是无语的瞥了他一眼。难怪这次她不见赤虬,原来是他翻墙越户偷跑进来的。
“那不知大将军这次来,寻月玦有何事?”
司马赋及从袖中取出一纸信封,却未落火漆,秦楼安微微斜目瞅着,难道又是杨昭写给月玦的?
“这是尚安寺中残留的书信,皆在这里了。”
司马赋及将手中信封递给月玦,这是他先前曾向他讨要的,打开一看,确实已经焚毁严重。
见秦楼安一脸好奇,却又不肯凑上来看,月玦微微笑了笑,上前主动将信封递给她。
“这是大将军在尚安寺中寻到的,信中亦涉及西南,我恐尚安寺与西南战事有所牵连,所以才向赋及讨要来,看看能否找出些蛛丝马迹。”
“尚安寺的信中涉及西南战事?”
秦楼安将信封接过,可一看之下又眉头紧皱,这信焚毁的比谢白鹤记传还要厉害。
无奈之下,她将信封阖上,说道:“尚安寺的事虽然还未查清楚,然一定与代衡脱不了干系,如果尚安寺当真与西南战事有牵连,只怕这西南的战祸,也与代衡有关。”
“此点皇上也已想到,只是不知代衡在这场战事中是个什么角色,又有何作用。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企图以假捷报混淆皇上视听的,就是代衡。”
“假捷报?捷报当真是假的?”
不仅秦楼安震惊,司马赋及也兀然警惕起来,他行军打仗多年,自然清楚谎报军情是如何致命,稍有不慎便会全军覆没。
月玦点头,说道:“原兵部尚书陆公绩,数月前曾以丁忧离朝。其实却不然,陆公绩自幼父母双亡,由其祖母抚养成人,怎会突然冒出个母亲?”
“这些,皆是银弓月卫察查到的吧?”
月玦不否认,看她一眼后继续道:“如今陆公绩多半已被人谋害,至于原因,自然是他这个尚书大人挡了路碍了事。如此说,想来公主与赋及便能明白了。”
秦楼安看了眼司马赋及,他明不明白她不知道,她自己倒确实想到些什么。
陆公绩父母双亡是银弓月卫查的,那就十成十是真的,如今被害也多半假不了。
至于他是挡了谁的路又碍了谁的事,那自然是兵部的二把手,兵部侍郎胡关攸。
如果她没记错,胡关攸乃是代衡一手提拔的,素日里唯代衡马首是瞻。正因如此,就算陆公绩不在朝中,父皇也未提拔他为兵部尚书。
昨天第一个说月玦是凶手的,也是他。
除掉陆公绩,兵部就是胡关攸说了算,而实际上,兵部已把持在代衡手中。
虚假捷报的源头一定也在兵部,不仅如此,他们极有可能还将真正从西南传回来的塘报扣下,以此来隔绝父皇耳目。
如今西南战事,恐不容乐观。
“明日我便请旨,亲自前往西南。”
司马赋及冰冷的声音十分坚决,秦楼安看了他一眼,骋平军是他亲自带出来的,他定也不放心交到别人手里。而他亲自去西南,她也放心,这个时候了,父皇应该也放心他。
“西南之事,有劳大将军了。至于朝中兵部之事,虽然近在眼前,可却同样棘手。不过大将军请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将军有后顾之忧。”
兵部是一定要从代衡手中夺过来的,不然不管是谁前往西南,结果都是一样的。
“其实木江是死是活根本不重要,有没有证据证明他二人与代衡暗中勾结也不重要,重要的,还是要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