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荀身形不稳向前倾去,手中清酒案上珍馐,尽数洒如司马赋及怀中。
温热酒水浸透墨袍润湿胸口,司马赋及冷眼俯看着单臂撑于舫壁半伏在他身上的人,眼眸之中墨色涌动,旋旋生寒。
此时谢荀左臂撑于舫壁,右手执盏抵于司马赋及胸膛上,正好将司马囿于他与舫壁之间。
金色麒麟于眼前豁然放大,似与他玄纱下挑绣的白鹤遥遥相鸣。
“起风了。”谢荀意味颇浓三字,缓缓抬起头对上司马赋及紧蹙的眉头,“我想叫你,萧——昱。”
最后二字,似是谢荀用尽全身之力倾言而出,一字一顿间,尽是过往如潮澎湃,汹涌入心。
兀然身肩一紧,司马双手用力将其推开。肩膀碰到身后舫壁,痛感瞬传入心与过往撕拧搏斗,转眼心脉便已是鲜血淋漓。
“怎么,这副惊讶的样子,莫非当真是身上这身皮穿久了,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谢荀不顾肩上吃痛,亦不顾心下凌寒,只望着司马赋及近在咫尺的凌冰寒眸,浅笑而言。
“你不姓司马,也不叫赋及,你姓萧,萧皇萧亭惟一的嫡孙。”
“当真醉了不成?”
司马赋及将倒坍的桌案扶起,温热的清酒尽洒他墨袍之上,仙人醉独有的酒气,将他缠缠相绕。
“我没醉,清醒的很,反倒是你有些不清醒。”
谢荀轻言一句,侧眸见身旁童儿不曾伤到,只是用一番颇是惊疑的眼神看着他,似是比初见他时,更显陌生。
“如今洛城风起,良机已至,我怕你认贼作君已久,忘了血脉中流淌的萧氏之血,错失覆秦复萧的千载良机。”
“风起机至?”司马沉声,“是吗?”
“难道不是?”谢荀笑而反问,“我想应是无人比你更清楚,在月玦初至西风那一刻,西风风云已然翻卷,千载良机已然临至。”
谢荀言罢,兀然见司马赋及倾身上前将他逼贴至舫壁,本就凝冰的寒目,现下已然要将他生生冻住。
“我说过,莫要利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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