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那个身染咳疾的金吾卫。
虽然昨日里月玦太子已将治病良方交给他,还告诉他以梅泡茶的消热法子。可宫中的梅花,都是供皇上娘娘以及皇子公主们观赏的,哪能随便采摘?
这一场祸害了不少人的冷雨,对他来说,倒成了一场喜雨。
那人正弯着腰捡拾,却突然从腿间衣摆缝隙里看到后面行来二人。虽然现在这样看来那二人是倒着的,但他还是认出来者是谁。
兜于衣摆的梅瓣尽数散落,他手握缨枪站直了身,颔首敛目大气都不敢喘。
“参见两位殿下!”
途径者正是大皇子秦夜曦,二皇子秦夜渊。
二人对于一小小金吾卫的跪拜行礼,皆已习以为常视若不见,何况二人当下行色匆匆。
“皇兄,依你之见,一夜之间在洛城中疯传的月玦身居掩瑜方寸,心知西南乾坤一言,到底是真是假?还有所传的天时地利人和之析说,是否属实?”
闻言,秦夜曦侧眸看了眼秦夜渊,沉缓摇了摇头。
“如今这事,我也不好说,甚至连这等流言是从谁口中传出来的都不知道。好像就如昨日那场风雨,毫无征兆的就闹了个满城皆知。不过,空穴不来风,一定是月玦知道了什么。”
秦夜渊面色愈发凝重,阴似初霁的天。
“以前就听闻东景神机太子月玦的盛名,可后来他却被废了,现下又软囚在西风当质子。若说他知道西南战况,我还当真有些不相信。然关于月玦析说的西南天时地利人和之言论,却又传得有鼻子有眼的。难道,他当真有这么大能耐?”
“夜渊。”秦夜曦驻足,看向身旁人道:“月玦是名副其实也好,徒有虚名也罢,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因为这些传言,父皇已经对西南传来的捷报有所怀疑,这对你我来说,可不失为一件好事啊。”
秦夜曦顿了顿,又说道:“接连几日来,西南捷报频传,父皇与朝中众臣对秦夜轩亦愈来愈看重。你也知晓若是他平定了西南诸事,赫赫战功加身,又立威于军中。恐到时,他班师回朝之际,便是入主东宫之时!”
“这…这当初要是知晓平定西南诸事如此简单,皇兄你就该请旨前去。现在倒好,便宜了秦夜轩!”
“哼!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秦夜曦甩袖复行,清俊的面笼罩着不耐。
“不过,现在西南战况到底如何,尚不可知。现下父皇已经对捷报有所怀疑,若是月玦所说是真的,秦夜轩于西南肯定不会如捷报上所言那般顺利。那他极有可能是为夺东宫之位时有更多的筹码,而急于邀功隐瞒真实战况。”
“可、可纸包不了火,若骋平军于西南壶口关失利,秦夜轩却献捷于父皇,此事一旦败露,欺君之罪且先不说,隐瞒军情贻误战机,这可是大罪。如此之举未免太过冒险,秦夜轩有这么蠢吗?”
秦夜曦沉沉叹了口气,抬头见掩瑜阁已近在眼前。
“此事颇为蹊跷,还有待查探,我已派人去西南打探实情。现下你我二人先行去掩瑜阁,会会这个月玦。若他当真有定江山之能,我们也可招其为我等谋事,何况父皇早就有拉拢他为西风效力之意。”
“好。”秦夜渊点头应下,未几又说道:“昨日下晌时分,暻姳曾到我宫中,与我说起过月玦。她说此人有治世之能,若向他请教一二,必定受益匪浅。还说若是至掩瑜阁中寻他之时,他若以身染风寒不便见人为由拒不相见,要我等无需理会,直接闯寝。”
“哦?这倒是巧了,昨日暻姳亦到过我宫中,与我也说过这等类似的话。不过…月玦自来西风便居于暻姳府上,这二人之间…”秦夜曦扯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可是耐人寻味啊!”
此时掩瑜阁二层寝卧中,月玦方从朝龙殿回来。
算算时辰,佑德来召他去朝龙殿时,秦昊应是放下早朝回宫。这般急着寻他,他当是何事,不曾想,秦昊所问竟是西南之事。
昨日他还想着如何牵涉于西南事中,今日便有人将他一脚踹入坑里,想爬都爬不出来那种。
月玦饮了盏热茶暖了暖身,敛目浅笑。
多添于药方中的那味黄连,本意是让她记住苦,以后亦好珍重身子,亦消一消她近日的火气。
如今看来,这味黄连倒是颇有先见之明,这等坑卖师父的徒弟——该治。
“玦太子。”伯玉匆匆从门外进来,将门阖上阻了寒后急道:“玦太子,大皇子和二皇子来了,说是拜访您。”
“拜访我?”
月玦起身站起,略思片刻后,兀然掩唇轻咳了两声。
“伯玉,突如其来的一场风雪,我似是染了风寒…咳咳……”
玉钩别开,腰间锦带抽出挂于花梨架,轻纱锦袍一并脱下。
月玦这般行云流水的动作,伯玉已是眼熟的很。当初月玦拒见婧雪与瑾烟两位公主时,也是这么做的。
“玦太子。”伯玉凑近床榻,看着还未完全躺下的月玦小声道道:“您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