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出来的几枚铁箭齐齐盯在了门上。
这铁箭她熟悉的很,当时在京机厂停尸处她便被这铁箭射伤过,没想到在尚安寺又见着了,是巧合吗?
二人惊魂未定,又有几枚暗箭射过来,这下秦楼安看清是床后墙壁突然多了几个小孔,好像就是适才冒烟的地方。她拉着有些脱力的粉黛左右躲避,铁箭愈来愈多,秦楼安伸手拿了蜡烛抬脚将桌子踢翻,让粉黛躲到桌板后面。
除了门一边的墙上未曾有机关,其余三面皆多出许多暗孔发射箭弩,如今房中射不到的地方只有床上。秦楼安猫腰躲箭一个翻滚将粉黛拉起推到床上,自己也跳上床。
可当她蹲至床上之时,狭窄的床竟一阵晃动,适才不妨间她已吸入了不少迷烟,这一晃之下她脑中天旋地转,只觉得床直直向下坠去。手中蜡烛突然熄灭,顿时陷入不见半点光得昏暗之中,恍惚中她只听嘭的一声巨响,脑中一沉便昏迷过去。
秦楼安再次醒来是从从噩梦中惊醒的,她满头大汗的惊坐起身,却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张床上。这张床甚是讲究,挂着青色床幔,不像是尚安寺禅房中的床。
秦楼安抬手想揉一揉眼,却发现自己右手手腕上竟拷着一条甚是奇怪的锁链,锁链的另一头锁在床头的横栏上,自己的双脚也被人用绳子绑了起来。
愣怔片刻,秦楼安彻底清醒,这便是月玦所说的调虎离山的后招,没想到竟如此令人防不胜防。尚安寺中到底是什么人,先是迷药后是箭弩,逼着她们往床上跑,那床便是机关。
恍惚中她们是往下掉,莫非现在她所处的房间,就是月玦所说的地洞或者暗室?
母后与粉黛呢?
秦楼安四处打量,此处是一间陈设齐全甚是宽敞,可唯独不见母后与粉黛的身影,莫非是被锁到了其他地方?
虽然不知这些人为何要抓她们,但依目前来看这些人并非想要她们的命。如果一开始他们便想杀掉她们,干脆将迷烟换做毒烟,再如七年前一样放一把火,如此岂不是省事太多?
房中点着蜡烛照明分不清昼夜,她也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也不知道月玦他们如何。
秦楼安看向手腕上的锁链,这链子通体漆黑甚是沉重,最细处的链条也有成人小指粗。
之所以说此链奇怪,是因手铐链圈结口处是一枚玲珑一样的玄铁黑球,有鸡蛋大小。这圆球是九层玄铁圈堆砌而成,层层皆可拧动,每层玄铁上又生有方形凸起,凸起之上篆刻有不同符号。圆球上有一弧形玄铁条似将玄铁球箍住,然又留有空隙可令九层玄铁转动,看得出来玄铁条上的九个凹槽是对应着玄铁层上的方形凸起。
秦楼安拨弄拧动着玄铁层,这锁她只听说过叫做玲珑锁,想要打开锁链必须将九层玄铁上的凸起与玄铁条上的凹槽对应才可,不然这玄铁打造的锁链非一般刀剑可断。
她随意试了几次,可惜并未蒙对,而且好像锁得她更紧了。
秦楼安不敢轻易尝试,屈起腿先将脚踝处绳子解开,因右手受困,她只能左手去解。然她方将绳子解开,吱嗝一声门响,进来的竟然是采桑,没想到她竟真是故意消失。
“公主殿下这么快就醒了?”采桑依旧如宫女一般迈着小碎步走过来,只是看着她的眼神中却无半点敬意,她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绳子笑道:“公主睡在这里不舒服吗?这是想跑?”
“本宫母后与粉黛在何处?”
重新绑着绳子的采桑闻言一怔,抬头看着她一笑:“公主现在自身难保竟还想着皇后娘娘与粉黛?不过公主放心,娘娘与粉黛现下无事,她们还有重要之用,一时不会丢了性命的。”
采桑重又将她绑好,凝着她的脸仔细端详。
“公主这张脸生得可真是好看,纵是易容都要废好些心思。”
秦楼安淡淡扫了她一眼,撇开她摸过来的手:“你想做什么?”
“公主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公主的,只是想借用公主的脸而已。”
采桑甚是得意的笑着:“月玦太子与司马大将军故意设陷阱引我们上当,我们也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我们的诱饵可不是吃食,而是暻姳公主你。若非怕用公主真身时让公主趁机跑了,我还真不想易容。”
“你想易容成我的样子去骗月玦和司马赋及?”秦楼安不由得笑了笑:“采桑你蠢不蠢,就你这等伎俩还想骗过月玦他们?我告诉你,纵是不看脸,月玦亦能一眼认出我。用他的话说,这是风骨气韵,你扮不来的。”
采桑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但眼神中依旧甚是得意:“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再精明的人也会有疏忽的时候。何况我看得出来,月玦太子待公主格外上心,正所谓关心则乱,现下公主又失踪了,纵是他知道我是假的也会跟来的。只要他敢来,就一定会死。”
秦楼安凝着眼前笑得愈加刺目的采桑,强行压着翻涌的心绪:“月玦待我上心之事我怎的不知?实不相瞒,他接近我不过是利用我,你就别想着他会因为救我而落入你们的圈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