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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他能理解她父皇身为天子的难处,便是因为那人是她的父皇,他因她收敛自己的恨意,更因她选择以德报怨——秦楼安鼻尖泛起一阵酸楚。
“月玦…”
“公主莫要见外言谢,我帮皇上亦有自己的打算,更何况如今我可是得到了皇上的公主。”
月玦先她一步将她含在嘴里的谢意堵了回去。
秦楼安见他黑眸顾盼流光,笑容温柔周至,她心头触然一动:“月玦,你好像天上的月亮。”
“嗯?”
月玦温柔地笑。
……
……
回到府里时,月已上中天,秦楼安暂且将近来的纷繁冗事抛却脑后,怀揣着那道赐婚的圣旨,很快便进入安然恬淡的睡梦中。
月玦站在榻前看着她入睡后,才脚步轻缓地走出房间,回到自己的流光院。
“世南,谢容与云别岫如今何在?”
“在左偏院的厢房里。”
看了看左边院落,月玦示意虞世南回房歇息,在原地静静站了片刻后,他独自一人走向关押谢容与云别岫的左院厢房。
打开房门,如霜如银的月色撒进来,将未点灯漆黑一片的房间照亮半边。
坐在对门桌旁的两人抬眼看向他,认出月玦的身影与嗅到那股淡雅的雪莲芳气后,谢容睡意朦胧的桃花眼霎时变得清明透亮。
二人被特制的金丝软绳牢牢捆绑在椅子上,嘴里又塞满布团,此刻谢容只能晃着身子支吾不清地叫着,月玦依稀能分辨出他是在喊他的名字。
解开绳索后,谢容当即扔掉嘴里的布团,起身看着月玦替云别岫解着绳子。
此刻他胸腔剧烈地起伏,妍丽的脸容上神情极为复杂,一双眼紧紧盯在月玦身上,好似要将他由外而内地洞悉。
“多谢月公子搭救。”
云别岫重获自由后向月玦致以谢意,谢容闻言却在一旁微微冷笑:“你谢他做甚,这几日你我二人被捆在这里,定是他出的好主意!”
云别岫一怔,看向月玦,见他点头承认。
“仙长莫谢,此前确实是我命月瑾与世南将你二人约束在此,事出有因,委屈仙长与师弟了。”
“你还当我是你的师弟?”
谢容极力压制的情绪终于暴发,他快步走近月玦,抓着他的胳膊一把将他拽到他身边,迫使他正面看着他。
“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此时谢容的声音,已不复以前的张扬恣意,带着沉重的悲痛与凄楚,显得格外压抑。
“你都知道了。”
“是,我都已经知道了,知道我与我兄长谢荀是前朝谢白鹤的后嗣,亦知道你与秦昊秦楼安串通一气,知道你扮作我的模样帮他们擒我兄长!”
从蓬莱回洛城,以他的脚力与速度本不需要耗费一个多月的时间,奈何他刚进入西风境内,便见大街小巷皆贴满了抓捕他的通缉告示,他不得不隐秘行踪,不惜绕远偏道荒路进入洛城。
历经艰险回到洛城,等待他的却是家破人亡。
看到昔日豪奢的谢府被封条层层封禁,他兄长谢荀与全府上下数百人俱不知所踪,谢家所有商铺亦被全部关闭。谢容感觉他去蓬莱的这短短月余光景,宛如百年那么漫长,可这却非南柯一梦,而是冰冷真切的现实。
虽然悲痛急切,他却依旧选择先找月玦。
终于,那日他在摘星楼的望台上看见了那一身白衣,看见了活生生的月玦。
可他等到的又是什么,是算计,是阴谋,是他的师兄扮作他的模样,去骗他的亲生兄长。
他以为他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才会被如此残忍的对待,可结果却仅仅只是因为他的出身,他的姓氏,他身体里流淌的血脉!
他和他的兄长就该死!
谢容目光深浓复杂地逼视着月玦,如果他可以恨他,他就能打他骂他,甚至杀了他来宣泄自己的恨意,可他却做不到。即使到了此刻,他看到月玦活生生站在他面前,他心里依旧高兴难耐,他希望他能为自己辩解,告诉他,他如此做是迫不得已。
“是粉黛告诉你的。”
可月玦沉默良久后不轻不重无波无澜的语气,却让谢容稍稍平缓的情绪再度掀起波涛。
“怎么,是粉黛告诉我的又如何?难道你觉得没人告诉我,我就不会知道你背着我做的事?还是你要将给我通报消息的粉黛一并处置?”
月玦动了动被谢容紧攥到发麻的胳膊,却被他以为他要挣脱,一下子抓得更紧。
“是谁告诉你都不如何,我亦未曾想要瞒你,如今你知道了也已无济于事。至于粉黛,她是公主的人,由不得我处置,然我会将她予你通报消息之事如实告诉她,是否惩罚皆由公主说了算。”
此刻的月玦没有任何表情,微敛的眉目将他天生自带的疏离渲染得分外浓郁。谢容眉头紧拧,这样的月玦让他感到陌生冷寒。
“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