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玦即将离开这件事上,秦楼安这两天几乎一直都在外面处理各种事务,让自己忙碌起来,不至于有时间徒自悲伤。
就算晚上回府与月玦一起用膳,她也只是匆匆扒两口就去沐浴,沐浴后即使与月玦躺在一张床上,她也尽量表现得与往常无异。
趁这两天时间,秦楼安前往京机厂,仔细审训了在岐山一战中被她生擒的高辉与温玉二人。
如今代衡所有亲信皆被铲除,这世间再无人比他们两个更清楚代衡在朝中到底拉拢了多少党羽。
尤其是高辉,这个代衡绝对亲信的人。
她将这几日张襄查整的代衡旧党名单给高辉过目时,果不其然,名册上有好些个名字他根本不知道是谁。
到了如今这个境地,她相信高辉也没有必要再撒谎骗她。不过为了万无一失,以防放过漏网之鱼,秦楼安将高辉认过后,确定不是代衡党羽的几人名单传回紫菱宫,细察之后再做决定。
不过除了这些,再审讯中她无意间得知了一件极其怪异的事。
先前秦楼安笃信秦夜曦秦夜渊二人乃是死于代衡之手,然对于他们是如何做到在皇宫之中,神不知鬼不觉将两个皇子杀害却十分不解。
尽管如今知道真相也为时已晚,然她实在不想她两个皇兄就那样死得不明不白,可谁知她随口一问,高辉竟说这件事并不是代衡做的。
不是代衡做的?
那又是谁做的?
高辉说的极其笃定,他说代衡所有吩咐几乎全部经过他的手去部署,尤其是府中暗养的杀手,更是由他亲自训练,派人谋杀皇子这种事,代衡绝不可能不交给他。
闻言,秦楼安脑中瞬间闪过一个极不好的念头。
先前她曾慎重审度过当时的形势,有理由且有能力杀害秦夜曦秦夜渊二人者,有三方人,分别是萧昱,代衡,以及……现在已是皇帝的秦夜轩。
当初事发之时,她首先怀疑的就是萧昱,可也很快清醒地想通绝不可能是萧昱。后来她又认定是代衡为逼她父皇与萧昱开战,以便渔翁得利而从中作梗,然而如今这个可能又被高辉否决。
到最后,到现今,竟然是她一度认为最不可能的可能,才是最有可能的真相。
抛却月玦所说的她常以善意揣度西风之人的习惯,尤其是与她有血脉亲缘关系的皇兄,冷静理智的思考过后,秦楼安突然觉得,秦夜轩才是杀害秦夜曦秦夜渊二人真凶的可能,才最有可能。
回想起那日朝堂上身后汹涌而来的杀意,秦楼安突然从脚底窜起一股寒意。
这件事的真相一定要查清楚。
离开京机厂后,秦楼安骑马返回自己的府邸。
路上想起她父皇以及月玦,当初皆不看好秦夜轩继承大统,是不是他们早就已经察觉到即将继位的天子,是个残忍弑兄心狠手辣之人?
在暮色即将完全笼罩天地之时,秦楼安翻身下马走进府邸。
如这几天一样,她径直前往流光院与月玦一同吃饭。看到摆在桌上的青梅汤,秦楼安想到那三碗按三碗算的话她可都已经还清了,今晚她可以回自己的凤栖院睡了吧?
尽管她也极其不舍得月玦,可是用尽全力将不舍深深隐藏,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与他嬉笑打闹,真的……太辛苦了。
一顿饭吃下来,秦楼安一直忍着不去碰那碗清凉解暑的青梅汤,生怕月玦又要将她扣在他院里,传授她各种坏蛋修炼之道。
不过最终她还是低估了月玦的无赖,谁承想她没喝也要被他连推带扯,甚至连提带抱地弄进他屋里。
“你干嘛,三晚已经过了,我不用再学了。”
月玦关上门,背对着她不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留给她的背影有些落寞。秦楼安早就察觉到他今晚情绪有些不对,吃饭时她本来就秦夜轩可能是凶手一时问他,可他却一直寡言少语不怎么应答。
秦楼安走近一步靠近他一些,却突然被他转过身来抱住。
“今晚不用学,我只是想你陪着我。”
“楼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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