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顾琳琅抬眸,有些苦涩的笑了笑。
“刚才的话确实是我说的难听了,我只是没想到你皇兄会喜欢上西风的公主。若是这样,那他岂不是要留在西风当驸马,一辈子都难回东景。”
“怎么会呢?皇兄他没准备留在西风太久的,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他这个时候应该快回来了才对,说不定还能把暻姳姐姐一块带回来!”
“这样啊……”
看月瑾说得眉飞色舞,顾琳琅虽套出了月玦确实快要回东景的消息,可现在她却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或许这辈子我和你皇兄终究是没有缘分了,这么多年的等待,最终竟换来这样一个结果,亏我还费尽心思,恳请我父亲同意我嫁给他为妻……”
顾琳琅抬眼看月瑾,笑了笑:“不过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顾丞相同意你嫁给我皇兄?这怎么可能?”月瑾惊讶道。
“朝中谁不知道顾相爷是出了名的爱女如命,现在我皇兄早已不是以前的神机太子,皇上同不同意他回东景尚且难说,就算让他回来,看在我父皇的面子上,最多也不过封我皇兄一个闲散侯爷,连王爵和封地都不会有,顾丞相怎么可能舍得将你嫁给我皇兄?依我看,琳琅姐姐你可是太子妃的首选呢!”
“瑾儿你可不要胡说了!”
顾琳琅急着否认,又道:“其实你适才说的没错,如今你皇兄想要回东景确实不太容易,要是带个西风公主只怕更难。但我父亲先前同意我嫁给他也是认真的,若是这样的话,我父亲他无论如何都会从中斡旋帮衬,你皇兄还朝,应该也会更加容易一些。”
顾琳琅声音轻轻慢慢的,说得极为小心谨慎,眼睛一直看着月瑾的脸,观察她的神情变化。
总不会她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清晰明了了,月瑾还是听不出来她皇兄和她在一起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吧?
就算秦楼安是公主又如何,远水解不了近火,就算她有心助月玦,也是鞭长莫及爱莫能助。
只有她,才能帮月玦得到他想要的。
“嗯…琳琅姐姐,我突然觉得你刚才说得好有道理啊!可是我不是我皇兄,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没关系的瑾儿。”
顾琳琅再度拉起月瑾的手,殷切嘱咐道:“你是你皇兄唯一的妹妹,自小他就疼爱你,你说的话他一定会考虑的,何况他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一定会想清楚怎么做才会对他最有利。我也不求他一定要娶我,只是想……我能帮他做些什么,在他心里有个一席之地就知足了。”
“琳琅姐姐,你真好……”月瑾说着双眼泛起泪花,声音哽咽了起来:“自从皇兄他不是太子之后,以前的玩伴都在刻意疏远我们,只有你还一如既往对我们好……”
顾琳琅见此又连忙柔声安慰她,趁机多嘱咐了几句,让她切莫忘记提醒月玦不要感情用事,最后问了她和虞世南如今的栖身之处,叮嘱她不要将今日之事告诉其他人后,就以回府与顾长祯商议如何助月玦回东景一事为由,匆匆离去了。
顾琳琅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月瑾感动的挂着泪珠的脸瞬间转为静穆,一双眼定定注视着顾琳琅消失的地方,此刻沉静如水的目光与月玦别无二致。
“瑾儿,你怎么可以将太子要回东景的消息告诉她?难道就不怕她走漏消息吗?”
一直跟着躲在枫林的虞世南跳下来,手中抓着一只断断续续鸣叫的蝉。
月瑾看见后高兴的拿过来,脸上又恢复先前的天真灵动:“就算我不说,你以为他们就不会知道皇兄要回来了吗?既然皇兄迟早都要回来,那就迟早都会知道,至于是通过谁的口知道的,没有什么区别。你说是不是啊,小蝉儿?”
月瑾手中的蝉吱的叫了一声,像是真的听懂人话一样。
虞世南看着笑意浅浅逗弄鸣蝉的女子,既知足又担忧:“可是顾琳琅她爹顾长祯是个老狐狸,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月扶沧绝不允许太子顺利回朝,又怎会因自己的女儿敢和皇帝对着干?”
“这当然只是顾琳琅为了让我劝皇兄放弃暻姳姐姐,选择她的说辞了。可惜皇兄他想要什么从来都是自己去谋取,才不会被动等着他人施舍机会,再不济,也不会出卖自己的感情,去借助一个女人成事。不过她既然那么说了,我们就当真好了。让他们把朝堂的水搅的浑一点,最好是乱起来,皇兄才更容易找到机会。”
“找机会……原来适才公主说的,太子这么多年早已放下,是骗顾琳琅的。”
“你才听出来啊,真是个大笨蛋!”
月瑾捏了下虞世南鼻尖,说道:“就算我皇兄放得下,我也不会放下。权势地位可以不要,但我父皇母后和你们虞家的血海深仇,却不得不报,既然要报仇,那权势地位,就不得不争。”
月瑾说着,手掌往上一扬,被束缚的蝉瞬间鸣叫一声消失不见。
“蝉在地下禁锢多年,换来一个得见天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