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及。”月玦卷起榻幔,坐至榻缘,“欲到朝时,该起身了。”
闻言,榻上人幽幽转醒,眼眸中带着一丝朦胧。
月玦见此,心下疑云渐起,他本是觉司马赋及早就醒了,且将他适才故意说的泼皮无赖听进耳中,如今这副朦胧之态,可当真是方醒?
“几时了?”司马赋及看着覆在自己身上的被,眉眼生暖。
“寅时过半。”
“寅时过半?”司马凝眉略思,“则亏怎起的如此早?”
“早?”月玦挑眉,略望窗外,“西风朝议之时定在寅时末刻,都这般时候了,你竟还说早?还不快些起来?”
闻言,司马赋及凝望月玦几眼,须臾敛眸似欲睡,“不去了。”
“不去?”见司马掩阖了双目,月玦起身立在榻边,俯着榻上人沉声低言:“你身为大将军,如何能不去早朝?如今秦昊对你多有忌惮,你再行无故缺朝之事,他便愈对你心生不满。”
“我无故缺朝之事,秦昊应早已习惯。”
“……”
司马赋及阖目抬臂将衾被望上拉了拉,如雪似莲的香气直钻入鼻,深吸之下,透着三分贪意。
己经多年,他都不曾睡得如此安稳了。
兀然闻一声窸窣之声,司马赋及睁目,却见月玦正行穿衣,只是穿的衣物,却是他的。
“这是作甚?”
听闻司马相问,月玦动作未止,轻扬雪衣披在身上,一股缱绻酒气共着淡然竹香萦绕鼻尖。修长骨指将挂于架上白玉腰带挑下,自前而后束在腰间,虽有些许宽松之意,倒也勉强合身。
“你既是不去上朝,便留在此处,替玦装死。”月玦上前,将尚束于司马发上的玉冠取下,“玦代你去。”
“胡闹什么?”
“胡闹?非也。”月玦逸然一笑,“自玦九岁之年,便再未身涉朝堂。如今此处虽非东景,然玦,却想再踏一朝金阙。”
越罗衫袂裹傲骨,环腰犀带缀金章。
司马赋及凝看月玦玉冠岌束,墨发无风自扬,拨着通天清绝。举手投足,依稀可窥当年,梦里神机,天姿无媲。
“无需跪拜。”
四字入耳,月玦侧眸视来,司马赋及清朗复言,“从未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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