矣。儿臣请求父皇,让他于西风自生自灭,放过……”
啪——
一声清脆蕴着怒,攒龙金袖凌起冷风,与结结实实的掌,一同凌厉在月琛面上。秋月色脸面,瞬起一掌落日赤晖,眼角墨痣似化孤鸿远影,渲染不尽凉。
“月玦为保残命,奴颜卑膝求恩于西风秦帝,乃我东景耻辱叛国之贼。自今日起,与我东景月氏皇族,再无半分瓜葛。琛儿,听明白了吗?”
阴鸷之音响在耳畔,将嗡鸣之声压下。
月琛微微正首,未顾面上焚烧热辣,扯唇曳笑,“儿臣,明白。”
明白——月玦纵是得势于西风,欲回东景,亦是无路可行。
“另外朕要提醒你,虽然你是朕的儿子,有些事朕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于你。但你要知晓,朕,可不止你这一个儿子。”
闻言,月琛舒颜一笑,面上赤霞,平添三分魅,“儿臣,自幼便知此点。”
“你……”
月扶沧语塞喉中,晦目凝于月琛红痕斑驳的脸面,隐于龙袍金袖中的右掌微微而颤,掌心是一团灼热的痛。
须臾,一声沉叹散入龙瑞香中,月扶沧甩袖转身坐回龙椅,“你知晓分寸便可,下去罢!”
“是,儿臣告退。”
青白长衫出金殿,月琛长呼一气,似将殿中闷在心中的浊尽数呼出。
“太子殿下。”候在殿门前的随从见月琛出来忙迎上去,然看到自家主子脸上的红掌印时,扬起的眉眼又低垂下去,“太子殿下定是又为玦太子说话了罢,您说您管他作甚?”
随从说完,便见行在前面的主子兀然停下。未几,一双丹凤长目幽幽转来,凝在他脸上。
月琛居高临睥之下,随从只觉被盯得心中发虚,周身寒毛根根倒竖。
一向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怎的如此冷厉看他?
“太子殿下,是属下多言了,太子殿下与玦太子手足情深…为玦太子说话也是应该的……”
随从垂头躬身于月琛身前,颅顶似压一块寒冰巨石,直直要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玦太子?”月琛挑眉,声线轻拨。
冰凉三字入耳,随从抬眸看去,正迎月琛凤目微眯。
电光石火之际,随从心弦猝然而崩,心脉凝冰,瞬间如坠地狱十八层。
“回太子殿下,是…是月玦……不…不是玦太子!”
随从意识到自己话中错处,如今东景只有琛太子,何来的玦太子!
惊慌辩解之际,随从已然屈膝欲跪,然尚不待膝盖触到冰凉大理石砖,便被人承了双臂扶起。
“无须如此。”月琛将满面惊慌之人扶起,“虽月玦已不是太子,然依旧称他为玦太子者,大有人在,不止三石你一人。你于我面前如此称呼倒是无碍,然此处是宣政殿,你这三字若是落入我父皇耳中,是个什么下场,还需我说与你吗?”
闻言,唤作三石的随从愣愣瞪睁了双目看向月琛,见那张温润面孔如往日般如沐春风,僵硬的身子才松软了三分。
“是…是…属下记住了。”
“记下便好,回府罢。”
月琛轻语一句罢,轻拂宽袖曳然行于风中。三石见此,将似坠入腹底的心重又提回胸腔,轻声翼翼跟了上去。
彼时西风洛城长阳邑,邑道之上行人如织,街道两旁人声鼎沸。
无论是在酒楼喝酒的,还是于茶馆喝茶的,甚至是巷头占卜算命的,此时皆瞪睁了双眼看着行于街道正中的两人。
“你看,这不是咱们洛城出了名的混世小魔王代小王爷吗?”
茶摊桌上,陆仁贾斜目瞅着街上勾肩搭背的二人,胳膊肘捣了捣身旁人。
被捣者陆任轶放了茶碗抬起头来,“可不是嘛,看旁边那个,不就是昨天在黄雀楼前发银子的谢家二公子谢容嘛!”
“他俩什么时候勾搭上了,勾肩搭背的,看上去俩人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害!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陆仁轶大口喝了碗水,“人家一个有权有势,一个有钱有财,两人在一块儿,那叫…叫……”
“叫啥啊叫,叫不出来了吧!”
“官·商勾结!对!官·商勾结!”
陆仁轶拍桌扬声一句,然立马便被身旁陆仁贾拉下捂了嘴,“疯了吧你,这种话也敢喊出来,看看前面两个,哪个你得罪的起!”
官·商勾结?
虽茶摊二人声音不算大,然适才二人谈话早已落入谢容耳中。桃花眸瞥看一眼被他揽在臂下的代朝祁,谢容轻笑。
“谢兄,你看——”
代朝祁兀然停下,手中折扇指着一处披红挂彩的二层高楼。谢容闻声循着代朝祁扇指的方向看去,红绸裹边的大匾上,醉梦楼三字镌刻其上。
“醉梦楼?”
“是啊!醉梦楼!”
见谢容凝眉思索,代朝祁将谢容搭于他肩膀上的手臂抬下。这人自谢府出来就一直将胳膊搭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