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嫔。”
华清宫宫宴之时,景嫔私自离席去后殿见他,这本已就是大过大忌之事,何况她还说了那般多不该被西风之人听到的话?
然那些话,却偏偏被眼前身为公主的她听去了。
虽他觉眼前人不会将景嫔之事告之秦昊,然到底是有些不确定。
如今时过多日,依旧未曾听闻秦昊惩治景嫔之事,定是眼前人将此事压下了。现下离蒙岭山愈近,杨昭忠骨亦愈近,他该向她道声谢。
月玦虽然只简短说了两字,但她心中已经知道他说的是何事,秦楼安不当回事的摆摆手。
“那晚听她说恨不为男儿,不能上阵杀敌,我便甚是钦佩她。虽她要杀的是我西风的兵将,但站在她的立场上,这是何等忠勇无畏之言,又令世间多少男儿自愧不如?”
秦楼安看向月玦,说道:“早就听说你们东景杨国公一脉满门忠烈,那日见景嫔,便知此言不虚。玦太子能得如此忠义之事拥戴,来日重返东景重登大宝,可是指日可待啊。”
月玦淡淡笑了笑,敛目道:“皇上与公主待玦不薄,玦于西风不知比在东景舒适上多少倍,又何必赶着往那火坑里跳。”
“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让我对你放松警惕便也罢了,可千万别让等着你接人家回家的杨暄听到了。不然,人家一腔希冀落了空,定是要记恨你一辈子。说不定,下辈子都还会缠着你讨债!”
秦楼安睨了月玦一眼,轻哼道:“她直言不爱我父皇,宁愿自毁根基亦不肯为我父皇生儿育女,想来是除了你,心下再容不得他人了。可怜啊,可怜世间多痴女啊,你这薄情负心汉!”
“....我对她无有半丝男女之情,何来薄情负心一说?公主不要乱说。”
“我才不信你在东景之时与她没有半点接触,定是你做了什么让她误会才惹得她交了心。”
秦楼安轻哼一声,眯着眼盯着他:“若非如此,难道她远远看着你,便不可自拔得倾心于你?”
月玦闻言,抬手轻轻触着下颌,似回忆以前之事般轻蹙着眉,未几轻声喃喃道:“也不是不无可能...毕竟我如此风神俊朗...”
“......”
秦楼安嘴角微动,甚是无语的睨着眼前月玦,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脸皮这般厚?
不过,适才他这话说的好像也不无道理。
秦婧雪与秦瑾烟不就是见了月玦一面,便紧赶着往上送吗?
“公主,我实想不出做过何事让她误会,还望公主明鉴。”
见月玦凝思片刻后,长眉微锁甚是认真得对她说,秦楼安忍不住轻笑出声。
在她印象之中,月玦少年老成,又一副清心寡欲之貌,天生便像不沾男女风情之人。适才他这番,倒像是被妻子误会急于解释一般,予人一种颇是新奇的感觉。
若说这种感觉是什么,那便是此时此刻的他,像人了些许,像他这个年岁的少年郎。
“好了,你做过也好没做过也罢,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哪里需要我明鉴?”
见月玦拢了拢衣襟,秦楼安将窗掩阖。
“我之所以未将她于你见面之事告诉父皇,除了钦慕她忠骨之外,便是她恨归恨,却不会自不量力对我父皇做不利之事。那晚她但凡有半丝害我父皇为她兄长报仇之心,我定不饶她。”
秦楼安声色厉了三分,“所以,你不必谢我。”
见月玦微笑点头,她又说道:“数日前雷雨之夜,我在掩瑜阁前遇袭,若不是你,恐我纵是不死亦是受伤颇重。然我好奇的是,你又为何来的如此及时,那柄折扇,又是何物?”
“与本宫说说罢,风神俊朗的月玦太子?”
“公主之命,焉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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瑁王府虎踞轩,传出代衡大笑之声。
“先前长琴先生与本王说让秦昊大办宫宴之时,本王还不解先生用意,如今才知先生用心之妙啊。先生这招调虎离山,真可谓是帮了本王的大忙啊!若非先生从不肯于本王府中用膳,本王一定好生招待先生才是!”
“王爷客气了,为王爷分忧解劳本乃长琴份内之事。既然王爷觉得月玦于洛城中碍事,长琴便让他去别处便是。”长琴微颔着首说道。
其实此事本无需如此麻烦,只可惜自暻姳公主入宫之后,皇后就再也不到梨园教坊听琴看舞,他便只能以宴会献琴之法接近皇后摧醒其体内蛊虫。
他对月玦之了解,不亚于司马赋及与容弟。
他知晓月玦知道他与无妄的渊源,亦知道无妄就是见死不救。他亦料到,月玦会将无妄可治蛊之事告诉暻姳公主,如今他们尚安寺之行,同样在他预料之中。
代衡点点头,笑道:“这次何止是月玦?就连暻姳公主与司马赋及都一同出了洛城去了尚安寺,本王可是觉得顺眼顺心多了!”
“父王,你切莫高兴的太早了。他们只是去尚安寺为皇后看病而已,等皇后的病好了,他们就又回来了,到时不还是父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