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香的态度却不是很虔诚。
只见月玦虽未颔首,但双目却一直往香炉斜面看着。她知道他是在找昨晚悟智受伤摔砸过来留下的蛛丝马迹,但适才她也看了,可惜并未发现有甚可疑之处,甚至连香炉前地砖上都不曾见到半丝血迹。
难道是被寺中洒扫的僧人清理了?
二人对视一眼后退回元池长老身前,秦楼安笑道:“先前我虽未拜访过尚安寺,但月前却在都历坊中见过寺中的悟智师父,亦有幸结了些善缘,这可也算得上一种缘分。”
说着,秦楼安环顾众僧,问道:“不知悟智师父可在殿中,如今可还记得我否?”
元池长老叫了一声悟智,未几从她身后众僧种迈出一人。
秦楼安转身看去,果然是悟智,只是他现下一副无事模样,不像受了重伤,也不像是认识她。见他行到元池长老身前合十一礼,秦楼安侧眸看向月玦,眉峰轻蹙。
“悟智,你可还记得这位施主?”
闻言,悟智顺着元池长老枯槁的手指看过来,凝看她几眼后摇了摇头:“回师父,弟子从未见过这位女施主。”
“悟智师父可看仔细了?那晚子时时分都历坊巷道之中,可不是只有我一人见过师父,月玦太子可是也见过你,而且还将沉甸甸的银袋子亲手交给你。难道悟智师父连他也记不得了吗?”
悟智侧眸看向她指着的月玦,依旧摇头:“贫僧素日里甚少下山,纵是化缘亦会在寺门关闭之前回到寺中,又怎会在子时见过两位施主。”
秦楼安紧盯着眼前微敛着目的和尚,果如月玦所说,他认不认得出他们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肯不肯承认认识他二人,现下悟智果然矢口否认。
只是她好奇的是,昨晚他分明被她打成重伤,现下又怎会安然无恙的站这里?
“出家人不打诳语,若施主依旧不相信贫僧,可问贫僧的徒弟空见。”
“不必了。”秦楼安轻轻笑了笑,说道:“我之所以认定那晚所见的和尚是悟智师父,只因那和尚自称尚安寺僧人悟智,我便记下了。如今看来那人应是骗子,说不定还是杀人放火十恶不赦的歹徒,故意谎称为悟智师父招摇撞骗。”
秦楼安沉沉叹了一息:“也不知他除了骗我我与玦太子之外可还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莫要污损了悟智师父与尚安寺的名声才好啊。”
悟智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没有证据,秦楼安暂时亦未再计较此事。
元池长老轻轻摆摆手后,大殿中的僧人除了悟明皆退散了。
“现下还有劳元池长老引我等去竹园拜请无妄大师。”
元池长老点点头:“几位施主请随老衲前来。”
秦楼安几人跟在元池与悟明身后朝后院走去,因元池长老年及古稀行动不便,一行人走的颇慢。秦楼安都觉跟在二人身后有些迈不开腿脚的拘谨,何况她身旁三个长腿男子?
侧头看了一眼三人,月玦与司马赋及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现下倒看不出有甚不耐烦。谢容则是真性情,现下只见他微翻着白眼一脸无奈。
“我说元池长老,你下盘这么稳健,怎还走得这么墨迹?你莫不是不想引我们见无妄大师?”
谢容忍无可忍,上前凑于元池长老身边,说着他还拍了拍元池长老的腿,只是不慎却拍在了屁股上。
秦楼安在后面看不清元池长老的表情,不过见他佝偻的身躯兀然一僵,便知他脸色定是好不到哪里去。
“这位施主,主持师伯年轻之时因常年练武故下盘稳健,然如今师伯年近耄耋,行动多有不便亦是情理之中。竹园马上就到,诸位施主切莫心急,何况有些事,纵是急也无济于事。”
“你这和尚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无济于事?听你这话里意思,是我们就算见到了无妄大师也请不动呗?”
“施主莫恼,近年来光临敝寺请求无妄师叔治病者不计其数,然能得师叔出手相救者却是寥寥无几。师叔讲究佛缘,这是急不得,亦是急不来的。”
秦楼安皱了皱眉,先前便听无妄大师救人讲究佛缘,现下听悟明如此说,难道她与三人都是没有佛缘之人?
不能罢?
秦楼安不相信。
她看了看身旁月玦与司马赋及,又看向前面谢容。她自己没有佛缘她信,毕竟数年前她千里迢迢前往东景穷乐寺欲拜三渡大师为师,可惜人家不知为何就是不肯收她。
然月玦三人可是入得了神僧三渡大师佛眼之人,又怎会是没有佛缘?
“什么佛缘不佛缘的,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谢容干脆与悟明勾搭了悟明肩背,大拇指冲着自己鼻尖说道:“无妄大师可是我兄长的师叔,算起来也是本公子的师叔。难道他就不能看在师门情分上,救救皇后娘娘?”
悟明侧眸看了眼谢容,不解道:“虽不知施主的兄长是谁,然无妄师叔除了尚安寺中的师侄辈,贫僧可未曾听说过无妄师叔有俗门师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