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不是僧袍,而是普通男子所穿着的衣衫。衣衫叠放的甚是整齐,她伸手在上面摸了摸,发现衣衫下面似乎有什么硬物,她将上面的衣衫拿出来,发现是一柄身长二尺的利刃,这应该就是那晚悟明刺向她的那把剑。
看着这把锋利的长剑,她想起那晚大殿之事。现下她为何中迷心散的事已经知道,真正刺伤她的凶手也可以确定,但是她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她生了幻觉是不错,只是为何她会将悟明看成月玦,为何单单是月玦?
那晚的伤并不重,只是破了一层皮,可她胸口上的那处陈年的伤却似隐隐作痛。她并不知道那是悟明时,月玦一剑刺过来,她竟有瞬间的恍惚,好像当年的白衣少年也是如此的动作。
秦楼安轻轻晃了晃头,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些,她将手中的剑放回柜子,却兀然摸到人的头发一样的东西,她心尖一颤猛然缩回手。微微挪了挪身,让桌子上的蜡烛往柜里照了照,她看见柜子里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细看之下竟然真的是头发。
她将那团头发拿出来,发现是易容用的髲发,悟明一个和尚要这东西做什么?
秦楼安突然想到什么,她站起身重新打量着柜顶海碗里乳白色面糊一般的东西,看到这顶髲发,她突然意识到这应该是易容所用的假面胶泥。易容,悟明易容又是要做什么?
这时月玦也将床榻翻找完了,他朝她走来,手中拿着一枚小巧锦盒,“这是我在悟明枕下找到的,另外还有一些零散的凤眼菩提珠。”
月玦将另一只手,几颗浑圆的凤眼菩提珠静静躺在他的掌心。秦楼安将自己袖中的珠子拿出来比照,大小颜色,甚是上面的凤眼都是一般一样的,这显然是一串甚是讲究的挂珠。
“看来那晚大殿上从背后袭击我的人,当真是悟明没错了。看他还将其他珠子留着,莫不是还想串起来接着戴?”
月玦笑了笑没有说话,将手中锦盒递过来。秦楼安接过,发现这盒子甚是精致,上面除了雕篆的花纹,在盒口盘扣处还镶着一颗绿松石。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和尚该有的东西,她将盒子打开,一股熟悉的香袭来,锦盒中盛放的竟然是姣梨香。
莫非蜡烛中掺有的姣梨香便是这锦盒中的?那锦盒中的姣梨香,又是谁给悟明的?
秦楼安抬眸看向月玦,听他说道:“想来公主心中已有答案。”
闻言,她敛目轻叹了一口气,自朱砂出了事后,采桑就变成了母后身边的大宫女,以前朱砂需要做的现在也都归她做。朱砂为母后添香,采桑自然也会接触到姣梨香。
“可我不明白采桑是如何将姣梨香交于悟明的,她身为宫女,没有手谕不可轻易出宫。据我所知,她自来昭阳殿,我母后从未让她出宫过。现下她随我们来尚安寺,也无甚接触悟明的机会,难道是那次她去斋堂用膳时?”
“不一定是采桑出宫见悟明,或许是悟明进宫见采桑。”
月玦淡淡言语一句,秦楼安看了眼柜顶上的海碗,又看向手中的髲发,她觉得比起她所说的,月玦所说的更有可能。悟明会易容,他可以易容成宫里的太监,或是宫里的侍卫,潜入宫中找到采桑并不是一件难事。
月玦自她手中将髲发接过,秦楼安转身将海碗递给他让他看,并未告诉他这是易容胶泥。
月玦轻搅两下海碗中的胶泥,有些嘲讽的笑了笑:“好低劣的易容术,小孩子的把戏。”
闻言,秦楼安甚是无语的睨了他一眼,心想比起他这老狐狸来,这等易容伎俩自然是低劣,毕竟他可以任她褪了衣衫又看又摸的情况下都看不出来。想起那日她将他摁在桌案上,虽然没有发现他易容的端倪,但看着他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心里还是很爽快的。
“如你所说,悟明定是易容之后进入宫中与采桑见面,从她手中拿到姣梨香。”
“不一定,或许悟明进宫时的样子才是他本来面貌,如今我们看到的这张脸才是假的。”月玦将手中有些沉重的碗放回柜顶,“悟明现在这张脸很假,公主难道没发现吗?”
“那你的意思是你早就发现了?”
秦楼安初见悟明便觉他的笑脸怪异,今日下晌时分又发现那张脸僵硬的很,如当时昭阳殿中小喻子等人的脸。月玦只笑了笑没说话,秦楼安知道他定早就知道悟明带着一张假面。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秦楼安有些嗔怪地仰视着他,“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也只是比公主知道的那么一点点而已。”她见月玦手指拈起,比划着他口中的一点点,“经过先前小喻子之事,我觉得这等小把戏已难不倒公主,无需我说。”
秦楼安轻哼一声又剜了他一眼,未几,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这一段时间月玦一直在帮她,她竟已在不知不觉间将他划归为自己人,可他终究姓月,到底是来自东景,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放松了警惕?
她如此久才意识到悟明是易了容,可他竟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