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淡淡扫了一眼,是个十分轻便的发髻。
“如今在山中也讲究不了什么,如此甚好。”反正现下月玦在昏睡中也看不到,纵是看到了又有什么妨碍,她现在还有什么狼狈模样是他没见过的?
出了房后,秦楼安才发现竟下了雪。
现下她们是住在东院里,举目便见西院后的山壁悬石上皆是白茫茫的一片。院中除了几个和尚洒扫庭院积雪的沙沙声,再听不到其他动静。如今尚安寺一片冷清,连香火气都稀薄了不少。
粉黛搀扶着她到了对面月玦房中时,并未见谢容,算算时辰现下已尽午时,莫不是为月玦煎药或者做饭去了?想起那日粉黛吃了谢容主勺做的饭后一通抱怨,秦楼安不禁怀疑他做的饭是否能吃,煎的药又是否能喝?
绕过烧的正旺的炭盆走到床边,月玦正盖着好几床棉被昏睡在床上,他苍白的脸没有半丝红润,比起掩瑜阁中他假死那次愈加难看。
“粉黛,谢容公子应是去帮玦太子做膳或是煎药了,你知道在何处吗?去帮帮他吧。”
“奴婢知道在哪里,奴婢这就去。”粉黛很知事的应下退出房去将门关上。
秦楼安坐到床边将月玦身上的被子掀起一角,看了眼他受伤的左臂和左手,见都已用白纱包扎得严严实实后,又把棉被给他盖好。
看见他颈间露在外面的一丝白皙的肌肤时,秦楼安迟疑在三,小心翼翼地探出双手再次将他身上的棉被掀起,果见他脖颈上也有几处红痕。秦楼安甚是愧疚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后将他衣襟微微挑开些,他好看的锁骨上也有几朵鲜艳的红梅,灼灼刺目。
秦楼安伸出手指在他锁骨上揉了揉,非但擦拭不去,颜色还更加浓艳了几分。看他身上的穿着的中衣整洁干净,定是司马赋及或者是谢容替他换过了,一定早就看到了吧?
“好看吗?”
头顶突然传来一声有些沙哑的声音,秦楼安只觉脑中嗡地一声响,她抬头看去只见月玦正敛着目看着她,看着她一手勾着他的衣服,一手在他锁骨红梅上摩挲。
“是公主体内的迷情药还没留有残余吗,然现下趁人之危可不好。”
“我...我已经没什么事了。”
秦楼安心里想他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趁她确认那脑海中那几幕是不是真的时突然醒来。甚是心虚地将他衣衫穿好棉被盖回去后,她有些不敢看他。
“对于铁牢中的事我已经记不清了,你要是还记得干脆也忘掉好了。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何况我也是为了救你才吃了采桑的迷情药。”
月玦方醒身子乏力,见秦楼安坐在一旁低垂着头玩弄着袖角,他有些想笑却力不从心。她这可是想一笔勾销不认账,不想对他负责吗?
“既然公主记不清了,那我就更不能忘了,我得替公主好好记着那难得一见的妙景。另外若是公主想知道,我可以告诉公主。”
秦楼安抬眼睨了他一眼,尽管他声音低哑的让人有些心疼,可说出的话却那般的不中听。
虽然她已记不清铁牢中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但肯定是狼狈得见不得人,忘了最好,谁还想记得?可她偏偏管不住嘴问道:“铁牢之中还有什么妙景,说来听听?”
“那公主且容我想想要如何说才好。”月玦抬了抬眼皮看了眼似是翘首以待的秦楼安,终是忍不住扯了嘴角笑了笑说道:“雪峰半掩香自涌,山月出谷杳难攀,公主自行参悟。”
秦楼安闻言紧皱了眉头,雪峰半掩香自涌...雪峰半掩?
抬眸见月玦看着她笑,秦楼安突然抬手隔了厚厚的棉被往他腰间拧了一把,“亏你出身佛门自幼长在穷乐寺这等佛门圣地,经书圣贤书都白读了,和谁学的这等淫词艳曲?”
月玦皱眉微微扭了扭腰,倒是没喊疼只说了一句怕痒,“无人教我,我是无师自通。何况这也只是我见景而抒,而来的淫艳之意?只可惜这等人间妙景难得一见,更难得攀峰而赏。”
“攀什么雪峰?也不怕摔死!”秦楼安剜了他一眼愤愤道。
“是是,摔死摔死。可自古便有牡丹花下——”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谢容推门进来将月玦要说的话说出口,见秦楼安也在挑眉说道:“二位这是在说什么呢?不妨让本公子与粉黛也听听?”
见谢容端着白粥和药碗进来,秦楼安不禁趁他放置东西看不到她这边是恶狠狠瞪了眼月玦,这下好了,被别人听去了。不过这谢容这耳朵也当真是好使,月玦说话的声音这么小他都能听到,莫非他与月玦都是属狗的?
“并未说什么,只是说及我来东景之前曾在牡丹花下埋了坛好酒,待有机会便送给你。”
谢容端着热粥搬了张凳子走过来,轻笑道:“你都好意思骗我了,那我也不好意思揭发你了,你说牡丹花下埋酒便埋酒吧。只是这话我可记在心里了,你可欠我一坛酒。”
月玦笑着微微点头,看了眼秦楼安示意她放心。
谢容边搅着碗中热粥边打量着坐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