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的底细他们也丝毫不知。
她觉得他们应该找一个精通机关术的人指点一番,比如月玦。
他们可以一边在殿中继续蹲守,另一边临时拜师学艺,做好准备之后再进来。
如此决定好后,秦楼安开始与雪子耽一起找寻找,可直到她手中的蜡烛燃尽,她亦再也没寻到另一个类似于适才木栓的凸起之物。
如今他们只剩下雪子耽手中一根手指长的蜡烛,整个暗室变得愈加昏暗,暗香浮动的走道让秦楼安胸口憋闷,这书墨香气闻久了亦让人上头。
又过了片刻,雪子耽停下来看向她,显然他也没有找到出去的机关。然此刻她并没有被困于此出不去的绝望之感,他们现在并非无路可走。
“我想此刻师妹与我的想法是一致的。”
雪子耽将手中唯一的光亮往暗道深处照了照,秦楼安循光看去,说道:“或许天意如此。”
“什么天意,不过人意罢了。”
雪子耽语气凛冽透着冷寒,他说道:“现在只有我手中还有小段蜡烛,师妹可一定要跟紧我。”
秦楼安正琢磨他所说人意是何意,雪子耽已拉着她的手腕朝暗道走去,她觉得有些别扭便想抽出手,却听他说道:“非常时刻,顾不得太多。”
扭动挣扎了几下手腕,却被他握得更紧,虽然隔着衣袖,但:“师兄,男女授受不亲…我可以自己跟上你,无需这样拉着我…”
她似是听到一声轻笑,雪子耽说道:“你是怕月觉知道后生气吗?觉得这样有愧于他?”
“是。”
秦楼安干脆利落的承认,可雪子耽却依旧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他只有些戏谑地轻笑两声,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去。雪子耽的速度很快,脚步却有些随意,似是丝毫不担心是否会踩到机关。
秦楼安尽量追赶着他的步伐,盯着他的侧脸看了片刻后,她暂时放弃挣扎抽手。
“师兄,我有些怕黑,尤其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地方,你不要一言不发,陪我小声说说话啊。”
雪子耽闻言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师妹是想和我说些什么?”
出了密密麻麻蜂巢一般的暗室后,二人走的速度慢了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声也消失了,秦楼安不必压着嗓子说话。
“就说说你小时与师父辩日之事吧。”
“此事有何可说?我与师父依旧皆不相服。”
秦楼安感觉她右手手腕已被他攥到隐隐发麻,微微动了动后说道:“虽然你与师父皆不认可自己的看法,又各有各自的理由。不过我倒觉得,师兄认为晨时太阳离我们近更合理一些。”
“不过是些执拗之论罢了,如今谁亦无法真正丈量远近,并无谁对谁错。然终究是晨时日近还是午时日近,却并非没有答案之辩,只不过是我们这些人不知晓罢了,便留给时间,留待后世吧。”
“你到底是谁?”
秦楼安一下站住,猛一甩胳膊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日月千古,如今他们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太阳离他们更近一些,然岁月长河会淘出答案。
他适才所说很有道理。
但是雪子耽自幼便坚持午时日近,从来就不是晨时日近,适才她那么说是故意试探他,却没想到他只顾顺着她说,却丝毫没有听出异议。
“你不是雪子耽。”
秦楼安警惕地看着身前的人,一步一步谨慎地后退。
“我不是雪子耽,那你觉得我又是谁?”
秦楼安眉头紧皱,虽然她目前并不知道眼前人到底是谁,但她已确定他一定不是她的师兄。
其实雪子耽很好辨认真伪,因他有一双与众不同的紫色瞳孔,纵是再精妙的易容术,亦不能改变眼睛。然只因她与雪子耽自幼相识,对他的紫瞳早已视同寻常,她从来不会刻意去观察他的眼。
且在昏暗的朝龙殿中,即使她要刻意细看,只怕也辨不出映着夜色的紫与黑,正因此,她一开始才未察觉她身旁的人有问题。
“公主认不出我吗?是我的伪装太精湛?”
他自认已经暴露给她些许马脚,怎会认不出…
迎着秦楼安两道猜忌的目光,月玦心里忍不住无声苦笑,幸亏她先前表现得不错,只愿意给他一个人牵手,不然他可要生气了。
当他昨晚得知她最近几晚一直不去看他的原因竟然是与雪子耽蹲在朝龙殿大梁上时,他脸上明朗的笑容顿时凝结——这像什么话?
雪子耽能有他靠得住吗?
他听完这几日发生的事后,便隐隐察觉到闹鬼之事颇为蹊跷,这是谢荀设下的圈套。
秦楼安说她怀疑朝龙殿中的暗室乃是掩瑜阁暗道的出口时,他便十足肯定此事为真。只因一步步引导她想到这一层,料到掩瑜阁暗道出口在朝龙殿的不是别人,正是谢荀自己。
闹鬼之事针对的并不是秦昊,而是她。
谢荀料到她一定能寻到朝龙殿中的暗室,如果她实在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