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久到我与他初识不久。”
那还真是很久了,秦楼安不知为何微微抿了抿唇角,似笑非笑得有些苦涩。
她知道她怪罪不得他不早些将司马赋及的身份告诉她,人家是师出同门的师兄弟,亦是同经生死相交甚笃的朋友。
“那你这次…这次借月隐军助西风对付他,你可会后悔?若他死在我或我父皇手上,你可恨?”
秦楼安紧紧盯牢着月觉的眼睛,内心惶恐不安地等着他的答案。
“不悔。其实我并不关心此战胜败,我只是想护住我所护之人。”
月玦抬手轻轻抚着秦楼安蹙起的眉,带着一丝恳求的意味说道:“公主,若是司马赋及当真落在你手中,可否放他一条生路?”
“放他一条生路吗…”
虽然她确实没有想过杀他,只是:“如果他真的落在我手中,若是他肯就此罢休不再想着复国报仇,我倒可以考虑放他一马。”
此句言外之意无需她说,月玦定能听得明白。
若是司马赋及依旧要重整旗鼓卷土重来,即使她可以看在月玦的份上饶他一命,她父皇亦会斩草除根,彻底永绝后患。
“好,多谢公主。”
月玦满足地笑了笑。
秦楼安挥开他抚她眉锋的手,瞥眼不再看他。
“如今战事未起,胜负还未揭晓,你就已经开始替他求情。如果是我落在他手里,月玦,你可也会替我求情,他又可会放我一条生路?”
落在他手里…焉有这个可能?
月玦将似赌气一般不看他的人扳回来,让秦楼安看着她。
“先前在尚安寺中,我曾与他说过若他肯放弃复国放过你,便将东景谋给他,送他一个江山皇位,公主说,我会不会替你求情?”
秦楼安闻言霎时愣住,全身血液都似凝结。
“再者,其实赋及…或者说是萧昱,他对公主并无加害之心,甚至都无利用之意。不然先前公主认错人青睐他之时,他完全可以利用公主的喜欢去为自己谋求些许利益。可他不曾毫无原则地欺骗公主的感情,而是选择冷漠疏离,让公主不曾深陷在那段虚无的感情中,这其实亦是对你的保护。”
秦楼安一下子搂住月玦的脖子,紧紧抱着他,在听到他说愿已东景换西风一个安稳,换她一个无虞时,她便已有情绪失控之迹。
再听到他说司马赋及那么冰冷的一个人竟然都不曾想过伤害利用她,她顿时觉得无地自容,她何德何能能够承受这些好…
月玦亦环臂抱着她,任由秦楼安趴在他肩头慢慢地平复心绪。
“原来你也早就知道是我认错了人…那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当年我看到的人是你…”
秦楼安从他身上起来,扯着他洁白的衣袖胡乱的擦了擦眼睛。
“如果我一直意识不到你才是当年穷乐寺菩提树下的人,难道你就要一直看着我…看着我傻乎乎地喜欢别人吗?”
“若是公主与我相处这么久还想不起我是我,而是依旧喜欢赋及,那便说明公主对当年的我亦并非那么记忆深刻,对赋及才是真的爱慕…”
月玦顿了顿,又笑道:“若是这般,纵是我重提旧事又有何用?不过是求而不得的跳梁小丑。”
他可以爱而不得,但他决不死缠烂打乞求他人施舍的情爱,他的尊严,他的骄傲,皆不允许他这么做。
好在,她还是记起当年菩提树下之人是他。
秦楼安闻言愈加愧疚,她完全不敢想象他是如何做到明明她就在他眼前,却不认识不记得他,甚至还要看着她青睐心悦其他的人。
他清傲到不为自己争辩,也不责怪她的遗忘,他把这一切交给时间,他用重新开始的初遇,让她一点点看清他记起他,让她再次喜欢上她其实早已爱慕多年的他。
这世间唯一的他。
“我…我当时伤在你的剑下昏迷不醒,再醒来便对你的脸容记忆不清,只记得那一身白衣。后来我师父曾言他在穷乐寺中见过我,亦是他告诉我当年伤我之人是司马赋及,菩提树下之人亦是他。”
提到雪机子,月玦的眼神变得静瑟幽冷。
“公主,上床歇息吧,有些真相不管你是否相信,今早我都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下。”
月玦起身将桌案旁的几盏灯熄灭,只端了一盏放在床头的小几上。
“真相?是何真相还要上床说…”
秦楼安站起身,一时有些手足无措,“难道你今晚想让我睡在你床上,又要和你同床共枕?”
正要解衣的月玦闻言看向秦楼安,见她站得笔直,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绞缠在一起的十指,不由笑道:“听说公主骑术不错,公主不想再试试吗?”
“什么?”
秦楼安惊愕抬起头看向他,这和骑术又什么关系…看他狡黠地笑着,又想起张世忠揶揄的笑,再听他说再试试…
莫非他是说那次她骑坐在他身上?
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