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剔透的玉瓶躺于匣中。绿绾甚是谨慎的将玉瓶拿起,小心翼翼将瓶口金封除去,立有一股奇异的香传入鼻间。
“公主,娘娘说这是大食国朝贡之时带来的,大食国人管这叫香水。仅仅洒在身上数滴,香味便可久久不散,可比熏香省事多了,奴婢给您试试。”
绿绾说着,便在她颈间与衣袖出淋撒数滴。一开始这奇异的香味还甚是浓郁,然须臾便疏淡成似有似无,不经意间隐隐可闻,刻意去嗅之时反倒闻不到。
“倒是个稀罕玩意儿。”
秦楼安抬袖嗅了嗅笑着说道。
未几,她在绿绾与采桑的扶将下行至一人高的铜雀镜前,细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鬓鸦凝翠,惊鸿涵青,面如芙蓉眉似柳,广袖留仙轻舒飘逸。自月玦来西风之后,她好像甚少如此美过了。
绿绾看着自家公主在她一番打扮下恍若天上仙子,神采逼人,她甚是满意的笑了笑。
然尚不到片刻,她便见公主面上笑靥隐去,未几竟将身上紫菱金丝绸裁制的留仙凤裙脱下,又将坠于耳上的金丝赤宝耳坠取下。
“公主,您这是做什么?可是觉得这对耳坠不好看?”绿绾从盘中又寻出一副点翠耳坠,问道:“那公主看这对儿怎么样?”
闻言,秦楼安抬臂止了绿绾正要为她戴耳坠的手。
“绿绾,你们可听说过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如今洛城之中甚多百姓家破人亡,塞北牧民活活饿死,而我等却于这金碧辉煌的皇宫中穿金带银极尽奢侈。依本宫所见,与其如此盛妆打扮向天祈福,倒不如将这些东西变卖为钱,为百姓做些实事。”
秦楼安言罢,又将腕上玉钏取下,头上金制的钗,玉做的簪,一一被取下放回盘中,惟留鸦鬓一只紫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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