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之上,已经是跑的一团糟糕。
那些蜂拥而出的百姓听到骑兵们的晓谕劝告,已经扶老携幼,纷纷躲到自己家里去了。
极少数大胆的还留在街上,但也是站在自己家门口,在伸头探脑的看着热闹。
大队大队的浮山兵在登州几个城门处出现,立刻就抢占了登州兵把守的城门,直接将这座城池的防御给抢了下来。
接着大军整队进入,骑队晓谕百姓避让,而紧随其后的便是大队大队的步卒。
整个登州,已经是在浮山军的铁骑之下!
人群在颤抖,在慌乱着,在害怕着。
也有少数人十分激愤,几个秀才在人群之前,振臂高呼:“我等为民请命,请节制强藩,此乃光明正大之事,何谈奸细?征虏将军擅动武力来压服我等,与当年阉党有何区分?当年有苏州五义士,今我登州男儿,还不如江南斯文一脉么?来,随我来,却看张征虏的部下到底敢不敢杀了我等!”
“我等读圣贤书,正是为了今日!”
“纵死亦留芳,哈哈,痛快,痛快!”
一群秀才打了鸡血一般的亢奋起来,他们挽手向前,在他们的带动之下,也是有不少商人和大户人家的奴仆跟着一起向城门方向冲过去,有一些青皮混混夹在里头,不过都是距离人群有一点距离……他们十分奸滑,事情顺利,就一起出个风头,捞点好处,事情不顺,离人群远些,方便调点逃走。
突然间,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来了。
前面一阵阵的惊呼,很多人从前头逃了回来,一边跑一边大叫:“杀人啦,官兵杀人啦。”
人群已经惊的只顾惊叫,不少人鞋子跑掉了,甚至衣服都跑丢了,几个看热闹的中年妇人都是光着膀子在人群中乱跑,若是平时,还不知道多少人看热闹,不知道多少人会大笑起来,但在此时,所有人都是苍白着脸,根本就没有人看她们一眼。
那整齐的脚步声继续向前,一步步好象踩踏在人的心上和身上,在逃散的人群身后,则是一排被打翻在地的人,各色人等都有,一个浮山军官走上前来,神态威严的看向这边。
他穿着蓝色军服上装,斜勒武装带,铜扣在身上熠熠生辉,方檐帽戴在头上,肩膀上的标识只有浮山军看的懂,左肩是步兵的标志,右肩上的徽记则说明这是一个哨管带。
在人群前,这个哨官叉着腰,红色的裤子在上半截腿稍显肥大,下半截则是收束在高到膝盖的军靴之中,黑色的皮靴擦的闪闪发光。
“征虏将军再次晓谕汝等,凡作奸犯科者,参与请愿者,罢市者,散布谣言者,至总镇衙门自首请罪,纵死罪亦减一等。若仍在街面逗留,阻挠大军前进,妄言惑众者,一律当场击杀!”
再一次宣示告示内容后,这个军官极具威严的将手在半空一挥,厉声喝道:“听到没有,一律当场击杀!”
“我们不服,我们要见征虏……”
眼前是一地的尸体,一个秀才大约是发了神经,还是跑到前面振臂高呼。
那个哨官冷冷看了他一眼,做了一个手式。
眼前的步兵全是浮山军的火铳手,在军官做了一个手式后,整整一排的火铳手迈步向前,将火铳扛在肩膀上,猛力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
一通枪响,那个秀才直接在身上被打了几个大洞,当场便是死了,只是死状之惨,把人们吓的不敢动弹。
“退后,以太子少保,征虏将军的名义,命令你们后退!”
“不退者死!”
城中各处,到处都是枪声,到处都是高高低低充满威严声调的大喊。在这样的攻势之下,所有人的心理都崩溃了。
秀才们顾不得体面,也是光着脚和百姓们一起跑,那些青皮无赖逃的最快,一溜烟就不见了影子,商人们真正够身份的也没几个在街上,留在街面上的反而是一个不明内情被鼓动出来的,此时跑也跑不动,又是害怕,不少人都跪在原地,哀声求饶哭叫起来。
只有大户人家的奴仆们,平时狗仗人势多了,此时仍然不大相信这些大兵敢用火铳打自己,他们三五成群的走在一起,虽然是散去,但还是时不时的用挑衅的眼神看向不远处的浮山官兵。
“那人是个官绅,可能是鼓动风潮的奸细,拿下!”
孙良栋骑在马上,也是跟着大队进来,一般的事就放手给部下的军官们指挥,他很少直接参与。此时在一队人中发现一个穿着五福绸衫的胖子,鬼鬼祟祟的躲在自己家下人之中,他一挥手,下令拿人。
这胖子眼看要被抓住,不禁大叫道:“我是荣城县的典史,怎么可能是什么奸细,我也不是贼,难道青天白日的,就敢这么冤枉人吗!”
孙良栋冷笑一声:“抓有就是你这狗官,打量我们不知道,告诉你们,这几天登州城派到外头送信的,发动各处人闹事的那些信使,全部已经被抓了起来,你叫马文成是不是,你派家奴到荣城送信,叫你马家在荣城和我们的庄子械斗,在城中罢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