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狗,要你来多什么事!”
一个固山额真前来,眼前这几个马甲和步甲只是寻常旗兵,连分得拔什库都不是,但马光远的训斥和阻止他们根本不理,那沉重的顺刀毫不犹豫的向下,刀光闪烁,血光溅起,一颗人头瞬间就被从脖子上分离了开来。
“当家的,你死的好惨啊……”
“爹……”
李家的人顿时炸了营,小孩子前冲,女人晕了过去,用刀的旗丁满脸狞笑,因见有人冲过来,便是提着刀迎上前去。
“你们是武英郡王下的旗兵吧?”马光远怒极,他投降多年,满语说的极溜,当下便怒喝道:“我是固山额真,今日之事,一定会找武英郡王要个说法,也要请皇上裁决!”
听到这样的话,这几个旗兵才停下脚步,不过还是一脸的不屑。
他们虽然是普通的旗兵,不是军官,也不是白甲和葛礼什贤,但一个汉军旗的固山额真想因为杀了一条汉狗而责罚他们,那也是绝不可能的事。
真要闹大了,满洲各旗肯定炸了营,皇太极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公开立挺汉军旗……皇太极做事十分讲方法,手腕阴柔,最近成立汉军旗和火器部队,他已经暗中使了不少力气,现在这时候再来触怒满▽,洲各旗,皇太极不会这么蠢。
马光远也知道共中的道理,知道今日这几个旗兵是故意生事,当下只能喘着粗气,怒视这些旗兵不语。
“兀那汉狗,怎么才送这么一点粮来?”
旗兵收刀擦拭,其余几个翻身上马欲行,其中一个头领用刀指着丁宏广,用生涩的汉语警告道:“回报你的主人,下次再只送这么一点粮食来,你们就没有人能活着离开辽东。”
“回军爷,我等只是奉命办事……”
“不必多说,再说就杀了你。”
这几个旗兵横眉立目,在场汉军旗人并不在少数,却没有人再敢说什么,只留下一具无头尸体横亘在路边,一群哀哭的家人哭的十分凄惨,却也无人过问,就是看着这几个旗兵大摇大摆的走了。
“沈阳粮价已经超过十两,仍然在不停上涨,而且有价无市,很多人买不到粮。”马光远身边有一个小军官看到了全程经过,对马光远解释道:“这几个人送粮来,数目太少,这阵子一直就这样,都是这么几辆粮车过来,八旗旗兵们买粮也难,怨气很重……”
马光远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几个旗兵可能看到粮队数字很少,心中不悦,他们虽然怒指丁宏广,但其实心里也明白,杀了送粮的人,以后粮食肯定不会增多,只会减少,所以威胁几句之后,也就立刻离开。
只有李忠旗这个倒霉鬼,平白因为想私下买粮丢了性命。
“与他家五两银子,发送埋了也罢。自己犯了禁,死亦不能怨别人啊。”
马光远听完事非曲直,知道这事儿没法说,八旗上下现在正满腹怨气……这样青黄不接的时候,粮价在一些地方已经涨到二十两一石,就算是八旗兵在崇祯十年到十一年入关抢劫都发了财,平时又有包衣奴才帮着种地,但一般的旗下余丁是没有这种待遇的,还有一些受了伤没有战斗力入关的,日子更是困难。
这样一来,八旗肯定有不小的怨言,这在所难免。若自己此时替一个匠人出头,言说到粮车一事,肯定成众矢之的,实在得不偿失。
发落几句之后,马光远便是盯向丁宏广,打算下令将这一队粮车中人带来好生盘问敲打一番,以泄心中怨气。
“老马,这粮队是我来负责,你就不必辛苦了。”
“哦,是老石?”
马光远眼中精芒一闪,原本有点疲沓的腰背瞬间挺直了起来。
来的是镶红旗固山额真石廷柱,也是投降很早的降将之一,在万历年间,石廷柱就是广宁守备,石家也是辽东将门的世家,只是多为千总和守备一级的中下级武官,不能和祖家吴家这样的显赫世家相比。
广宁一役石廷柱投降,然后屡立战功,从世职游击到固山额真,手中沾染的汉人鲜血自然也不在少数。
当年石廷柱掌左翼,马光远掌右翼,彼此间的争斗当然少不了。
现在马光远掌铁匠诸事,石廷柱却是掌大炮铸造,相形之间,地位似乎又在马光远之上,而马光远是正黄旗固山额真,石廷柱却只是镶红旗,又是等而下之,皇太极为了平衡这些汉臣,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最近铸炮所用匠人甚多,我已经向皇上请求过,皇上也答允了。”
石廷柱心中笃定,脸上神色却是比马光远轻松许多。
“原来如此。”马光远打算落空,加上这队粮队他也想要,此时心中大感不愤,当下只是十分冷淡的拱一拱手,便是看着石廷柱带着护卫,将这队粮车给接收走了。
“丁兄弟远来辛苦了。”
等到了石廷柱的官衙,当着自己的僚属,石廷柱神色更是轻松,着人卸下粮包之后,他便笑道:“其余的货色是藏在车身之中么?”
丁宏广笑道:“这自然是瞒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