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小孩,都发一斤糖豆!”
院子里头,张守仁一边洗脸擦脸,一边吩咐着:“不是亲丁队的人家,每家五斤面,两斤肉,一条鱼,也叫他们好好过个年。”
“哎,知道了!”
这些事都是张世强来办,这个小旗官也是越来越进入角色了,办事圆融爽快,和张贵一起,把张守仁的副千户官厅打理的井井有条,而银钱账目上的事,更是一手由他打理。
“有钱也要省着用啊……这么用法,老头子见也没见过,真是罪过可惜啊……”
老张贵自是舍不得张守仁这么用钱,以他的看法,现在一亩良田十几两银子买的到,八百多两,全部买了田,加上张家原本的百户赐田,以后日子就会好过的多。
再娶了亲,生几个大胖小子,张守仁就对的起祖宗了。
守住了家业,还开创进取,在世家子弟来说,就是一桩了不起的成就。
现在看着张守仁这么流水般的用银子,这个老家仆看着心疼,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老货,休要多嘴,我心中有数的很。”
张守仁也是笑骂,不和这个老头子认真。
他说笑话,但老张贵却是跟进屋子,一边拿着掸子帮他掸土,一边道:“别的事情,老仆是不便多说什么,毕竟大爷你做的是经天纬地的大事,不合老头子的心意也是当然的。不过,这婚姻嫁娶之事,老仆已经在府上几十年,可容多两句嘴不容?”
“这说的是什么话,有什么见解,你直说就是了!”
这个话题,张守仁倒是怦然心动。
他毕竟是盛壮之年,对女人是有要求的。以前在部队里,有纪律要求,不能任性妄为。现在也是二十多岁了,心慕少艾,渴望有个女人,这并不是什么罪过不该提的事。
再有追求,女人也是该有的。
“那么,老头子就直说了吧。”张贵见主人肯听,脸上也是笑眯眯的,只对着张守仁道:“你瞧,林家那个女孩子,虽然是寒门小户,不过咱们军户人家也没太多讲究,皇家娶媳妇还讲究娶小门小户的,咱们就更加不必讲究了。只要是清白家风,就成了!上次你救了人家,可总得有个下文不是?现在也不提亲,也不说要提亲的话,四乡八里,可是传遍了你对林家这女孩子有意思,人家也十六了,提亲的全不上门,你又偏没动静,你说,人家着急不着急!”
其实张守仁对林云娘的长相也是极满意的,之所以停着不提,也是觉着女孩子太小,想着过一阵子再说。
而且,他下一步有不少计划,暂时也真的抽不开身。
当下便是半真半假的回道:“倒是想提,不过,真的抽不开身,最近这半年多,怕是没功夫成亲。”
“谁让你提了亲就成亲来着?”
张贵脸上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看着张守仁,顿脚道:“提了亲,快慢由你,有空就早迎过来,没空就放在人家里,彼此都心安,大爷,不是我说你,这都是极简单的事,怎么你现在反不懂了?”
这么一说,张守仁也是明白过来,低头笑了一回,便是道:“好吧,依你就是了。老张贵,这事由你来做准备,要用多少,随你支用。”
“这才对了!”
张贵这才眉开眼笑,十分高兴的样子。
眼见他如此,张守仁心中一动,一股柔情涌上来,他长叹口气,知道是原本的情感烙印,有些事,不是自己这个现代灵魂能决定的,有些情感,靠压制的话,反而会反弹的厉害。
就由得这个老头子操持好了,喜事要来,何必挡它?
倒是自己,还有件事要去处理。
当下他便是起身,向外便走,张贵眼见得张守仁向外走,便是急道:“怎么了,这都什么时候,还有功夫出去?”
“没事,一会便回来。”
等张守仁到院子里,外头的动静已经小了很多。
毕竟各人都等着回家去和家人分享快乐,没有人愿意在寒风中久久呆着不动。
四十多个家丁队的人都领了肉和菜,普通的堡民也是按着张守仁的吩咐,每家都领了面和肉,虽然比亲丁队差了几十倍去,但这是意外之喜,人心就是这样,原本以为一点没有,突然有了,就是喜出望外。
感激的声响一直在门外不停的响着,还有碰碰的嗑头声,今晚这一次发放年货,也是替张守仁捞足了人心。
他这个当事人却没露面,这会子出去,邀买人心做的太过明显,就有点失于下乘了,没必要那么心急。
整个张家堡一百多户人家,三百多男丁,二百多青壮,迟早是全归属到他手中,不急。
自己到东厢房,取了厨刀,砍下几条猪腿和羊腿来,又扛了一袋菜,加起来百来斤重量,但对张守仁来说,只是小意思了。
大门外头人太多了,他没从大门出去,走到院子西南的方向,那边是一道小门,当初开了这门,是给张贵这样的仆人走的,现在家业衰败,这小门很久不开,门柱都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