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是会同馆,大堂五楹,左右司务厅和督催所,大堂南头是武选司与职方司,北边是车驾司与武库司,张若麒所在,便是南头的职方司了。
今日场面浩大,已经有不少兵部的人张头探脑的看过来,封建国家部寺的职能很重,说忙很忙,下头光是总兵就六七十个,副将好几百,卫所数千,每天的事是千头万绪,奏折呈文如海般呈送。
说不忙也不忙,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下头的公文军务再重要,放着不理,也就是那么回事。请饷请械的奏报堆的比山还高,真放着不理,也就那样。
不论前世今生,张守仁也是头一回到这种帝国中枢的所在之处,但在众人眼中,这位二十来岁,年轻英武的不象话的将领面色沉静,步履从容,部下们也是以青年为主,一群将领,都是闪烁星光,叫人不敢逼视。
很多人都是面面相觑,眼神中亦是有意会之感,今日龙虎相争,这个热闹真是够瞧了。
从大堂直南,到职方司地界时,眼中所见,先是几门火炮。
张世福现在已经俨然是火炮专家,眼睛一瞄,便是笑道:“大将军炮,佛郎机,盏口炮,大小不一,一共六门,不知道放在这儿是怎么回事。”
“都锈了。”
“用来震慑不法吗?”
“用这个?有点儿难!”
浮山众将,骨子里早就被捶打成不折不扣的武夫,在这种掌握全国武官升迁调转,粮饷军需补给的国家最高部堂机关里,一见到几门火炮,顿时就是忘乎所以。
张守仁也是有点儿发呆,手下意识的摸着这些火炮,心神之中,也是若有所悟。
此次在济南西门外的一役,浮山将士的坚忍不拔和枪阵的威力已经得到体现,下一步就是更多的铠甲和更多的长枪,以及更多的训练。
有了枪阵打底,火铳手也是很强,最多是在火绳枪往火燧枪上发展就可以了。刺刀搏杀和空心方阵,也是会提上日程。
毕竟西门一役,打的是东虏一旗的小半主力,对方的主要战力是无甲旗丁和汉军,如果那天的五千敌人是全部披重甲的东虏主力,或是这个数字扩大七八倍上来,浮山将士再勇武,也会被辗成一缕飘荡的粉尘。
最该加强的,就是火炮。
杀伤力要加强,对付密集骑兵和重甲部兵,实心弹的威力不够,在炮弹威力上,需要进行改良。
中近程需要口径小杀伤范围大的小型火炮,弥补火炮和火铳长短距离中间的一个空档。
这些问题,都是需要回浮山再来解决了。
任重而道远啊……
“你们看,你们看看,这些厮们好生无礼!”职方司的公厅之内,好整以暇坐在公座上等着的张若麒已经是勃然大怒了。
他戟指门外,一群将领根本不急着进来,更不必提报名急趋入内的那一套以下拜上的礼节了。这样公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张若麒自是感觉又被冒犯了。
“天石兄稍安,这不就进来了?”
张若麒十分不满,好在张守仁等人很快也醒悟过来,大家随张守仁入内,见厅中张若麒高高在座中,还有五六个戴乌纱穿蓝色补服的官员神色各异,似笑非笑的坐在厅中两侧,当下也不及一一理会,张守仁只向着张若麒一拱手,朗声问候。
在这上面,张若麒当然也不能失礼,在座中起身,拱手还礼。
他的心中,自然不是滋味,若是换了二十年前,张守仁跪下行礼,报名唱诺,自己只需要在座位上拱一拱手就算还礼。
“见过张大人。”
“见过张将军。”
彼此冷冷对视,都是以揖还揖,礼数上,便算完了事。
接下来便是见礼部主事吴昌时,这时彼此的笑容算是真切了很多。光禄寺与太仆等等衙门的官员,彼此没有什么成见,也是笑着揖让了一番。
张若麒在座上已经十分不耐烦,待张守仁回转过身之后,他便是冷然道:“张将军,奏报未免太欺人耶?国朝与东虏的战事大小几百过千场,一阵斩首过二百的都寥寥无已,屈指可数,你奏称斩首东虏壮夷近八百级,这未免太过荒诞了。本官却是不信,此事若不弄个清楚,查个水落石出,祝捷之事,绝不可行。诸位大人,此事干系重大,绝不能闹出笑话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