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良栋的部下也是分散开来,并且减少杀人的暴烈,开始有秩序的抓人。
刚刚在推进的时候,街面上只要有人,看着不是普通百姓模样的,他麾下士兵就会立刻开枪,连警告的手续都是免了。
刚刚已经派了几百骑兵进城,登州城一共就是这十几条街,几百骑兵穿街过巷的叫喊,把晓谕全部内容一次又一次的叫喊出来,稍微有点智识能听懂人话的也是知道,此时大军入城,普通百姓早就躲起来了,死在街面上的,就算有一些是冤死鬼,不过在孙良栋看来,也是活该!
到了府前街前,闲杂人等早就躲的不知道何处去了,只有一群秀才,约摸三四十人,被撵着一路跑到这里,眼睁睁的躲进了巡抚衙门里头去。
这些秀才,也是上头交待下来,不准擅杀,能活捉便是活捉的,若不然,早就被一通火铳给打死了。
眼看他们钻了进去,一个正目跑到孙良栋跟前,行礼问道:“参将,他们进了巡抚衙门,这该怎么办?”
孙良栋脸上肌肉扭动几下,令道:“敲门,要人。”
“这……”
“还不快去!”
浮山上下,都是知道刘景曜和张守仁的关系。刘景曜这大半年来,巡抚地方的实绩,怕是有九成都是张守仁给这位老师送的礼。
威海卫,宁海州,文登,这几处地方是山东极东近海的地方,原本是海盗多,响马多,交通道路十分不便,朝廷都不怎么拿这些地方当正经的治下看了。
着棋山,昆仑山,威海卫,这几个地方向来就不太平,也是登莱巡抚和治下的指挥使们十分头疼的地方。
自浮山军进驻,不过几个哨的兵力,这几个地方的匪患就彻底消失了。
山寨都烧了,海盗大股早就被灭了,小股的在浮山水师开始海洋贸易之后也是被彻底消灭,报功上去,刘景曜这个巡抚算是简在帝心,内阁上下也是十分赞赏,说是刘景曜有边才,打算将他调到某个要紧地方当总督了。
所谓出将入相,这个传统虽然在大明早就不成,不过能当要紧军镇的总督,加兵部尚书的官衔还是必不可免,到时候,也算是不枉此生。
由此,两人的关系更加紧密,招远一事,就是刘军门不顾一切扛了下来,没有出乱子,也没闹出什么风波出来。
这种关系,浮山全军都知道,但今天孙良栋明显是不把这种关系看在眼里了。
外头擂门声响起来之后,正门里头的巡抚中军和刚躲进来的这一群生员秀才们都是面色发白。
“万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要冲进来……”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生员面色惨然的道:“我等不能连累军门大人,速速开门,叫我等出去,任由他们处置便是。”
刘景曜官声还不错,虽然回护张守仁使得他有点被非议,但凭心而论,张守仁平响马,斩海盗,征诛东虏,立下赫赫战功,大家私下说起来也还是佩服的多。此次事变,对很多人来说并不是与张守仁过不去,而是体制相关,不得不争。
眼前这些秀才就是如此,他们也算刚直,既然对方穷追不舍,便是有人回头,打算出去。
“你们且住,安心在这里等事情过去。”
刘景曜从自己的签押房闻讯赶出来,从容踱下台阶,然后叫人打开了门。
“汝等将领是谁,是不是你们的征虏将军?”
“征虏不在,领军的是我们选锋营的孙参将。”
有人答着话,从大门处往外看,巡抚衙门里头所有人都是静默下来。
密密麻麻的火铳手们,戴着大檐帽,蓝色军服,立领上镶嵌着铜纽扣,十分鲜明威武的形象,再往下,就是数百双黑亮的军靴,闪的人眼晕。
火铳手的枪口都是对着这边,叫人看了就觉得胆寒。
这景像已经够叫人害怕了,但还不止是如此。在穿着军服的火铳手旁边是大量的甲士!所有人都是全身被包在铁甲甲叶之中,隔的近,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些铁甲叶是外圆内方,向外微微凸起,这是最精良的打法,可以有效减轻戳刺过来的力道,使敌人不好着力,每片甲叶又叠了一叶在上,这样重重叠叠,包的十分厚实,然后用牛筋连接起来,中间部份,是一块很大的闪闪发亮的护心铜镜。
这样一身甲,在大明盛时也就是百户以上的军官才有机会穿上,外头的浮山军人们却都是每人一身。
铁甲之上,是亮闪闪的明盔,有不少人还把铁面具放了下来,大热的天,只是露出十分淡漠,毫无感情外露的双眼出来。
“这是浮山长枪手,老卒,杀气很盛。”
刘景曜在年前曾经去浮山劳过军,他的几个师爷也是对浮山营下过一番苦功,一看到这些全身铁甲,戴明盔,穿铁网裙,还有护臂,护膝,护胫一身齐全的浮山军人,知道必定是参加过实战的老兵,训练严格,体能过人,最少有两年以上的夏天是在每天负重跑这样的训练科目中度过的,什么天热,蚊虫,几乎是不必放在眼中的事,这一身铁甲连盔带护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