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月玦,却见他有些恶劣的坏笑着,他似看到了不得的阴谋在向他招手。
“子耽,你可准备好了吗?”
“准备?”雪子耽皱眉,警惕起来:“我要准备些什么?”
“自然是准备好行李,踏上我的贼船,与我一同离开西风。难不成你还真想当这个国师?”
雪子耽眉头皱得更紧,他审视着月玦的面容,他像是在开玩笑,却又像格外认真地与他说话。
“实不相瞒,我本以为西风还有救,其实不然,西风这座帝国高阙,根基里已然坏了。你留在这里亦无济于事,装装裱裱也不过糊一层窗户纸,想要扶大厦之将倾,乃是无稽之谈。”
当年大萧的灭亡,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个王朝已然走到穷途末路的地步。赵钱孙李,周吴郑王,谁家都可取而代之,而秦代两家不过近水楼台捞个便宜,并不是说这两家便是天选的皇帝与世袭王族。
如今西风,似就要步大萧后尘了。
“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雪子耽未曾答应,也并未拒绝,他还是要再确认一遍:“你当真要离开西风,就因为皇上此次冤枉了你?”
“自然是要离开,离开亦只是我想离开,皇上待我如何,左右不了我的决定。说起此事,我还有一事请你相助。我虽然要走,然却一时走不得,我需要你先将月瑾送走。”
竟然连月瑾都要送走。
他是想走得干净,彻底。
雪子耽微微叹了一息,眸光微瞥向一旁:“你决定好了我便替你去做,要将她送往何处?”
月玦久久不回,似是在想将月瑾安置到什么地方才算安全。又过了片刻,他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微微沙哑的气息:“公主走了吗?”
雪子耽转身,走向他适才瞥看的地方,粗壮的顶梁木桩后,已不见人影。
他重新折回来,道:“师妹她已听不下去,已经走了,你已不必再装作狠心,说要离去了。”
月玦适才考虑了很多,也说了很多,他说他要走,说得干脆果决,秦昊左右不了他的决定,谁亦改变不了他的意愿,他将她也包括在内,从头到尾都没有考虑过她。好像她对他而言,亦是可以随意舍下,让他一走了之的无关之人一样。
雪子耽亦险些被他骗过,以为月玦当真不在意秦楼安。
“你若只是想惩罚她对你的怀疑与不信,大可换一种方式,为何要如此骗她,狠心说你要走?”
“你认为我是在骗她?”
“难道不是?”
“自然不是。”
月玦淡淡笑了笑,仰靠在身后的石头上。
“适才这些话,我不忍心当着她的面对她说,用这样的方式让她知道,是我想给她时间,让她接受,让她考虑。”
接受西风的倾颓。
考虑是否要舍下故土,随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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