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避过打斗激烈之处,径直溜向离此处最近的营帐木栏,打的主意便是先混出大营,再绕道回城怎么都行。
行了不知多远,眼看木栏就在数十丈外,众人似瞧见了胜利曙光,加紧往前冲去。
忽听身后一阵嘈杂,舞马回身一瞧,却是一个突厥女子当前,领着浩浩荡荡的突厥大军杀过来了。
“我看你这牛皮是吹大了。”青霞说道。
……
夜火通明,赤光冲天。
戴胜瞄向不远处的李世民,他身骑精健骏马,手持【定唐刀】,一骑当前,带着千余轻骑杀入突厥营中,大概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将面对的是本领未知的觉醒徒。裴公说的对,这是戴胜唯一的机会。
许多被夜火骇醒的突厥兵来不及拿起武器,赶不上骑跨战马,甚至还没穿好衣物,就被晋阳兵的弓箭射穿脖颈,被大刀割掉脑袋,被长矛穿过胸膛。
几个浑身被烈火燃着的突厥兵,摇摇晃晃,跌跌撞撞,走着爬着滚着嚎叫着,活活被烧死。
经过戴胜的身边,他都懒得补上一刀。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正是一众骑兵杀红眼以报今日外城郭辱民之耻时,后方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
戴胜回头一瞧,一名突厥将军带着黑压压的骑兵不知何时杀到了身后,挥刀射箭冲向晋阳军。
戴胜猜得领头之人便是突厥特勤。据说,刘文静给这人起了个外号,叫屙屎难·急射绿什么的。
便瞧见李世民面色一正,冷笑道:
“舞郎君说的果然不错。”
说着,转头与裴公道:“玄真坐镇此方,务求杀尽乱兵。”
李世民则调转马头,领着一队骑兵转头迎向突厥援军。
裴寂向戴胜瞧了过来。
戴胜明白他的意思,朝他点点头,拍马追了上去。
其实,根本不用裴寂提醒。戴胜如果连这么明显的口子都看不开,以后也不必再奢望加入大唐塔。
戴胜快马加鞭,紧随李世民身后。身旁百余骑都是晋阳军的精锐,皆有以少胜多的战力。
戴胜听裴寂说过,早在夜袭前议战的时候,舞马就推测出数千突厥军藏身山谷之中,故而提醒李世民提早做足准备,甚至还开出了对症的药方——
便是将晋阳军一分为二,骑兵发挥速度优势靠前冲锋,力求出其不意,歼灭火营中敌军的有生力量。
步兵稳行慢发,待突厥援军与晋阳骑兵交手之后,由后方跟上,正好避过突厥骑兵的强大冲击力。
接着,晋阳前军再分出一股回击突厥骑兵,与后方步兵遥相呼应,形成前后夹击之势,突厥人定会陷入被动。
以此为大策略,李世民又在具体的排兵布阵上做了一些调整完善,出城之前早已布置妥当。刘洪基,王康达等人统领后发步兵见势行动,裴寂统领前军痛打落水狗。
至于李世民,他自承最重的担子——以有限之兵承接突厥骑兵势头最猛的第一波冲击。
戴胜必须承认,舞马有两把刷子的,至今为止他的推测全部正确,提出的应对战略也合适的很。裴寂曾反复告诉戴胜,绝不要轻易与之为敌。
“舞马此人,深不可测。这说的并非他的城府,而是他身上一股决死之气。这种气质,是最难对付的。”这是裴寂的原话。
真的不可战胜么。戴胜脑袋里闪过舞马冷漠的神情,耳朵里还回荡着他冷酷的话。戴胜不服气。只要给机会,他不会比任何人差。
前面李世民的马儿撒欢跑远了,戴胜挥鞭追了上去。
听裴寂讲,李世民素来勇毅,打仗更是身先士卒。
他身下骏马特勒骠的特勒二字,换一个说法便是突厥语的“特勤”,从某种角度理解便可领会为一匹身份贵如特勤的马。
按照突厥俘虏的话,不远处这位突厥主将“屙屎难·急射绿”便是始毕可汗最疼爱的小儿子,是特勤中的特勤,马中的千里马。
李世民名下骏马不少,今日大概是特意选了特勒骠,恰好对上了突厥特勤“急射绿”。
人对人,马对马。
戴胜暗自猜测,李世民想的肯定是,若不能把“屙屎难·急射绿”斩于马下,如何对得起爱马的好名字。
便瞧见李世民战意极浓,顶着突厥数千轻骑疾行卷来的劲风,挥刀带头迎向结社率。
戴胜领着随行轻骑紧随而上,齐齐与突厥人交了手。
一时间喊杀声、马匹嘶鸣声、兵器撞击声齐齐大作。
戴胜对上了一名突厥骑兵,挥挡之间尚有余力,余光便一直紧跟李世民。
李世民单骑对上结社率,【定唐刀】挟带浩荡气势,霸气劈向对方门面。
只看那刀背厚锋薄,沉静稳重,刀起之势不知缘何散发出一股帝王之气,竟叫结社率身子一滞,反应略迟了半拍,刀近目前,才堪堪来得及挥刀作挡。
一触之下,铿的一声巨响。
便瞧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