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想的却是:肇仁老兄,武德二年那场大劫,你能不能扛过去不看别的,只看你能不能记住我今日说的这四个字。
刘文静写的手肘快要抽筋,又被舞马耳朵边念叨了一通,浑身好不难受,终于写完掷笔,忽然想到什么,便问:
“舞郎君,你今日所言所语所设之计,皆是妙不可言——这般好的主意,为何议事之时不当面告诉唐公。”
我又不傻。
舞马心诚想。讲出来成为众矢之的么,还保不齐要给我安排一堆有的没的事情浪费时间。
低调,低调。
低调才是做学问之人最好的朋友。
便微闭双目,似看破红尘烟云,说道:“功名利禄于我,不过是虚名,是幻境,是浮云耳。”
过了良久,却诧异地没有听见刘文静的捧场声,颇有些不大习惯。
再一睁眼,岗楼之内,已是人去房空。
石桌上面,连纸带笔带墨砚统统没了。
“特么的,这个王八蛋!”
舞马赶紧起身,出了岗楼,便瞧见轮值守将眼睛不瞧自己,手指却朝着城墙之下。
舞马走到城墙边,便瞧见刘文静抱着笔墨纸砚往远处行去。
“姓刘的,”舞马喝道:“把东西给我拿回来。”
刘文静远远道:“我去找唐公——这些东西明天给你准备十套更好的。”
“这么晚了,唐公该休息了。”
“你去我家睡,”刘文静挥了挥手,“想住几天就住几天——我已做过叮嘱,那院子送你了。”
“你徒弟的事情怎么办?”
“随你怎么办,”
刘文静转过身去。
一个兵士匆匆牵来一匹马,刘文静骑了上去,
“你要是有本事,娶了都成……”
马骑而远,声音渐稀。
只剩一个成字在夜空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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