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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他父亲这么一分析,他悬在半空的心总算踏实地放回原位,脸上反露出阴冷的笑容,道:“丢失这批粮食虽不能对戚无为造成致命打击,但肯定够他喝一壶的。只可惜不能当着面告诉他是咱们干的,否则看着他精彩的表情,那才畅快。”
“呵呵,他如果够聪明,迟早会琢磨明白的,但没有证据,能奈我们如何?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哈哈——”汝俊晤开心大笑道,心里荡起报复的快感。
他在雁城受了奇耻大辱,奈何不敢找张小卒算账,便把一切都怪罪到戚无为的头上,于是就琢磨出这个法子报复戚无为一下,顺带着还能为汝家的私军屯一批军粮。
要说这父子俩也是胆大包天,因为这事如果被查清,绝对是杀头的重罪,甚至可能牵连整个家族。
不过胆大包天的事他们干多了,不差这一件。
“报!”
院门外有人高声通报。
这间院子是汝俊晤的书房重地,院门口有兵卫看守,无论有多么重要的事都得经汝俊晤点头允许方能入院禀报。
所以不是紧要的事一般不会通禀到这里来,即便会也大多是守在门口,等汝俊晤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再禀报。
而像这样高声通报的,多是要紧的事。
“进来!”
汝俊晤微皱眉头应声道,声音不大,但刚好能传到院门外。
很快就有一个士兵推门进入书房,往前跨三步,单膝跪地,禀报道:“禀将军,望渊湖的水贼被剿灭了,并且有四个水贼首领被生擒。”
汝俊晤听到前半句并不意外,因为这是他预料中的事,望渊湖的水贼一定会被剿灭,并且是不留活口那种。
可当他听完后半句,惊得一下从座椅里站了起来,急声问道:“是何人所为?!”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如果是广景朔剿的水贼,那一定不会留活口,即便要留活口,也断不会留水贼首领。
所以他一听水贼首领被生擒,就立即知道水贼肯定不是广景朔剿的。
“是雁城兵所为。”士兵答道。
汝俊晤眉头一拧,道:“把事情前后详细说一遍。”
士兵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把探听到的情况详细讲了一遍。
“那半路杀出来扭转战局的四个人是谁,你可知道?”汝俊晤问道。
“不知。”士兵答道。
汝俊晤眼皮突然猛跳几下,看向汝恒吩咐道:“快去把我吩咐你做的事再检查一遍,万万确保不能有丝毫纰漏
。”
“是!”汝恒放回去的心一下又悬了起来,父亲阴沉的脸色告诉他,事情不太妙。
……
广景朔的眼皮也在跳。
突突突——
就好似两只眼皮底下各藏了一只大跳蚤,在不停地蹦跶。
他火急火燎地回到拓州城,家都没回一趟,就一头扎进军中大营。
然后牟足了气势等着赵全找上门,准备来个死不认账。
他乃拓州节度使,统领拓州三万守城军,所以躲在军营里远比躲在家里安全。
手握三万大军,他可不怕赵全敢用强。
若赵全用强,那简直就太好了,直接给他定一个领兵造反的罪名,强杀在拓州城内,一了百了。
可是广景朔牟足劲连等三天,也不见赵全找上门来,这让他所料不及。
他可不信水贼首领能紧咬牙关不松口,义气到死也不把他供出去,恐怕刀往脖子上一架,都不用赵全问,他们就倒豆子一般全盘交代了。
可是赵全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莫不是怕了?
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灰溜溜地走了?
还是已经向雁城发出求救,等大军来援后再来找他算账?
亦或是有其他不为人知的谋划?
三天下来,广景朔的硬气泄了一半,心里七上八下,寝食难安。
最让他不安的是,他派出去打探赵全动向的探子,全部一去无回。
恐惧源于未知。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他心虚,心虚到他自己都觉得没脸看自己。
赵全率兵剿了水贼,为拓州清除一大害,他作为拓州的节度使不应该欢天喜地,把赵全及一众雁城勇士迎接到拓州城内,予以真诚的感谢,给予丰厚的奖赏和谢礼吗?
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军营里不出来算怎么回事?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广景朔冷静下来后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可他真的没胆去见赵全,怕刚一照面就被赵全扬刀活劈了。
在广景朔惴惴不安的煎熬中,赵全率领一万七千将士出现在拓州城南城外。
这三天他们什么事都没干,就是呆在水贼的寨子里休整了三天。每个人都大吃大喝,养足了力气,准备大干一场。
四万将士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