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叹了口气,道:“当年大牙军战败,一路向南逃窜,丢盔弃甲,如丧家之犬。可许多大城依然被大牙军占领,领兵的将领们尝到了侵略的甜头,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战果,可底下的士兵们早就人心惶惶,失去了战斗意志。当时张屠夫率领张家军夺回了雁城,可雁北还有几座城在大牙狗的掌控下,于是便命令杀才刘莽去夺回来。大牙士兵已无战意,刘莽没费吹灰之力就夺回几座城,并俘虏了十七万大牙军。他本是想把这十七万大牙军贬为奴隶,让他们为我们重建被战火摧毁的城镇家园,让他们为他们的侵略行为付出代价,可是当时大战初停,百废待兴,农田待耕,哪有吃食养活十七万人,于是他就把这十七万人赶进百荒山,一把大火坑杀了。”
张小卒三人听了后,不禁倒抽一口冷气,一把大火烧死十七万人,那惨烈的场景根本不敢去想。
“哼!”似是察觉出张小卒三人心中滋生了怜悯之情,天武道人突地冷哼一声,语气低沉道:“有什么可值得同情的,大牙狗的铁骑在我南境大地足足践踏了十年之久,共屠戮我南境子民一千二百万。而这一千二百万仅仅是粗略统计出来的数字,有数不清的村庄和城镇,乃至是州府等大城,都被屠戮殆尽,成了死城死县死镇死村,根本无法统计出具体人数,但肯定远不止一千二百万,怕是两千多万也不止。用你们的脑子想想,两千多万人,那得怎么杀才杀得完啊?”
“哎,你们这些年轻人,根本无法理解从那场战争中活下来的,我们这些行将就木的老辈人,对大牙狗发自灵魂的仇恨!”瞎伯摇头痛惜道,“听说帝都那边的年轻一辈,竟然有不少人主张和大牙狗坐下来好好谈判,说什么互相帮助、互相发展、互惠互利,共建盛世。老子草他娘的,真想一个个捏死这帮杂碎!”
瞎伯越说越气,说到最后甚至情绪失控爆出粗口。
能让一个星辰大能失了心态,可见他对大牙狗的仇恨是多么的深。
天武道人叹息一声,伸手拍拍瞎伯的肩膀,目光看向张小卒三人,道:“小子们,你们给老夫听好了,虽然俗语有云,冤家宜解不宜结,而很多仇啊恨的也确实如此,心怀大度眼皮一眨他就过去了,但是有些仇恨是永远都不能忘的,比如血亲之仇和民族之仇。”
“大牙狗该死!”张小卒和牛大娃双目通红,如那嗜血的野兽,天武道人和瞎伯的戾气触动了他们心里的血海深仇。
咚!咚!
天武道人屈指在二人脑门上狠敲了一下,笑骂道:“老夫让你们记住仇恨,可没让你们被仇恨支配情绪。”
“他们二人的村庄被大牙狗屠戮了,整个村子只活下他们两个。”周剑来说出二人情绪暴走的原因。
“原来如此。”天武道人明白地点点头,其实从面相上他就看出了二人有大仇未报,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仇,周剑来一提他便明了了,见张小卒和牛大娃很容易就被仇恨冲昏头脑,不得不提醒他们,说道:“仇恨可以记在心里
,但是你们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能被仇恨支配。你们或许可以试着想象一下,心里有一个小小的铁匣子,你们可以把这份仇恨装到这个铁匣子里面,然后用一把锁锁住。让它始终都在那里,但始终又不放它出来。直至你们大仇得报,就可以把它和铁匣子一并丢掉。记住,死去的人永远没有活着的人重要,你可以敬畏或者怀念他们,但绝不能让他们影响到你的生活。”
“多谢师父(前辈)教导!”张小卒和牛大娃感激道。他们试着用天武道人说的法子,把仇恨锁进了铁匣子里,果然立刻就感觉到长久以来沉重压抑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后来呢?”天武道人看向瞎伯,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一下坑杀十七万人,并且还是活活烧死的,怨气肯定是遮天蔽日,但这些年从未听说百荒山闹出什么大事,想必当时是请高人化解了。”
“不错。”瞎伯点头道,“请了天宝山的数百位高僧,普惠大师亲自主持的法事,耗时九九八十一日方把怨气超度干净。”
“干净个屁!”天武道人脱口骂道,“若是超度干净了,怎么会有大牙鬼?天宝山的那群秃驴,也就只有普贤大师称得上大德高僧,剩下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假和尚。你让他们打着普度众生的幌子招摇撞骗、贪赃敛财他们一个顶俩,可你要是让他们往外吐点,那干脆杀了他们。一群只进不出的光头貔貅!听说张屠夫当年差点一把火烧了天宝山?”
“是。”瞎伯苦笑点头,“当年打仗打的整个南境断粮,饿殍遍野,张屠夫正愁的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嘴唇上水泡起了消,消了起,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天宝山的高僧们竟然下山广收信徒,还给出一天一顿饭管饱的承诺,并且又用粮食从老百姓手里换田契,张屠夫听到消息后直接领了大军把天宝山围了。好家伙,好几万人往山下搬粮食,整整搬了三天三夜才搬完。天宝山的僧人哪肯粮食被张屠夫白白搬走,非要逼着张屠夫在雁城中央城给他们用纯金铸造一座十丈大佛。张屠夫一听,没这么多金子怎么办?干脆就让天宝山搬去西方极乐世界吧,于是再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