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想要拜您为师。”苏正重复道。
“别闹。”张小卒哭笑不得,朝苏正扫了扫手,道:“天色不早了,赶快回家吃饭吧。”
苏正目光严肃地看着张小卒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是认真的。”
张小卒不由地皱眉,目光扫过面前的一十八人,发现每个人的表情都认真且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是掌院大人派你们来的吧?”张小卒笑着摇摇头,以为是南凤天的计策。
苏正苦涩道:“掌院大人眼里只有资质出众的优等生,哪里看得见我们这些没有修炼资质的废物。”
张小卒神情微怔,粗略感受了一下,发现眼
前这十多人的气血确实不强,修为平平的样子。
“那是谁让你们来的?”张小卒好奇问道,他可不信这十多人会平白无故地一头扎来云竹小院找他拜师。
“可以不说吗?”苏正为难道。
怕张小卒误会,他立刻补充道:“我可以用我祖宗十八代的名誉保证,我们来找你拜师绝无一点恶意,如若不然,只叫我们不得好死,祖宗灵牌被人劈了当柴烧。”
阿嚏!
正在享用晚膳的苏翰林,突然猛打了个喷嚏,把送到嘴边的粥碗喷得汤米四溅。
“狗日的!”苏翰林猛地拍桌而起,冲门外叫骂道:“定又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在背后咒骂老子!”
“嚯,火气不小嘛。”一道魁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张大哥!”苏翰林望着门口的来人惊喜喊道,可下一刻却又拉下了脸,不悦道:“你来帝都不先来找我喝酒,却先跑去找古通天那老匹夫喝酒,实在不够意思。”
放眼整个大苏,能让苏翰林如此欢喜地喊上一声张大哥的人,也就只有张青松张屠夫了。
“可不能怪我,谁让你家里的酒没古老头家里的香呢。”张屠夫玩笑道。
苏翰林闻言叹道:“如今也就只有张大哥你还能这般轻松地和我讲话了,前些时日我去南边看望翰举,连他都对我拘谨起来了。哎,高处不胜寒呐!”
“不胜寒就不胜寒吧,反正也活不了几年了。”张屠夫一点也不避讳,当着面直言苏翰林的生死。
苏翰林也不生气,望向窗外的残阳,点头叹道:“是活不了几年了。”
英雄迟暮,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哀伤之色。
可下一刻他哀伤迟暮的目光忽然绽放出锐利的光芒,自窗外收回,盯着张屠夫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所以,我想用这最后不多的时间,爬的更高点。”
“别别别!”张屠夫急忙冲苏翰林摆手,道:“你爬你的,爱往哪爬往哪爬,可别带上老子。老子这身老骨头已经经不起折腾,眼下只想安居帝都,好好享几年清福。”
“怎么,光耀的仇真不打算报了吗?”苏翰林沉声问道。
张屠夫闻言,两道目光猛然一颤,神色霎时间变得凝重无比。
他深吸一口气,盯着苏翰林的眼睛赫然问道:“你想做什么?!”
苏翰林口中的光耀,指的是张光耀,也就是张屠夫的独子。
杀人如麻的张屠夫,有仇向来不隔夜。
可他的独子被人害得重伤卧床十几年,修炼根基全毁不说,还丧失了生育能力,让他张家断了香火,这个仇他却没有报。
不是他不想报,而是不敢报,也报不了,因为仇家实在太强大,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可现在苏翰林却当着他的面提起此仇,显然不是闲着没事干揭他的伤疤玩,而是在向他传达一个讯息,苏翰林要对那无人敢撼动的强大存在出手了。
苏翰林褶皱密布的苍老面庞上,突然绽放起令人不寒而栗的疯狂笑容。
他张开嘴朝张屠夫说了两个字。
不过却没有声音,只有口型。
张屠夫看懂了,然后觉得苏翰林一定是疯了。
因为他竟然要——屠圣!
苏翰林似乎知道张屠夫心里在想什么,开口说道:“相信我,这辈子我从未如此冷静过。”
“为什么?”张屠夫两条眉毛几乎拧在了一起。
“张大哥,你觉得大苏的百姓如今生活的如何?”苏翰林问道。
“若刨除天灾**不谈,还算可以。”张屠夫答道。
“南境旱灾,东海水涝,北疆暴雪,西域沙尘,短短一年时间就带走我大禹两千多万子民。”苏翰林沉声喝道。
“主要是南境太惨了。”张屠夫哀声叹道。
“那你可知道,不算南境死于战乱的百姓,剩下的人中有九成是饿死的。”苏翰林气怒道。
“天灾难测!”张屠夫摇头无奈道。
“天灾是难测,但是人力大有可为!”苏翰林怒目圆睁,问道:“若百姓们家里皆有个三五年的存粮,若君臣一心,为国为民,若哪里有灾,朕的钱粮和军队能如臂指使,在第一时间抵达灾区救援——区区天灾又有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