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曹德明就要死了。
如果曹德明死了,那便罢了。
总不能把曹德明从棺材里抬出来给他定个罪吧,别说苏翰林不会答应,单是受过国舅府恩惠的百姓就能把刑部给拆了。
如果案子不查下去,那王五觉得单良吉就没什么可威胁他的了。
可是曹德明没有死。
那这案子多半就要查下去,因为刑部新上任的官员都瞪着眼珠子要立功升职呢。
就着这股肃清贪官污吏的整顿之风,他们没有不敢查的人。
别说是曹德明,就是苏翰林犯了错,他们也敢说上两句,因为苏翰林给了他们这样做的胆量和权力。
案子如果查下去,查到最后一定会查到霍兴武头上。
以屠村之罪,霍家必然会被满门抄斩。
除非王五能看着霍平凡受戮而无动于衷,否则但凡他插一下手,他的家人就要受到生命威胁。
所以曹德明没有死,王五非常失望。
他从国舅府门前的长街走出来,深吸一口气,朝国威府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要去借一把刀,一把杀人刀。
国威府的大门依然破损着。
当当当——
王五站在门前,望着深幽的庭院,使劲敲了敲门框。
他怕用力太小,里面的人听不见。
然后他发现是他想多了,因为用力敲里面的人也听不见。
院子实在太深了。
“请问张郎将在家吗?”王五只能提高音量喊了声。
声音里夹着劲力,传得很远。
“有事吗?”庭院深处传来张小卒的声音。
“有事。”王五应道。
“请进。”
王五迈步跨进院门,顺着张小卒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路寻去。
庭院幽静,树木高大,路上落叶堆积,花园里杂草丛生。
荒废破败充斥着国威府每一个角落,举目四顾看不到活人生活的气息,让人心里不由地感到死气沉沉。
王五想着国威府闹鬼的传闻,忽然感觉周围的空气有点冷,连忙加快了脚步。
沿着中央大道往前走百余不,绕过正殿又往前走百余步,拐过一片花园,王五的视线忽然开阔。
一块宽阔的田地呈现在他眼前,目测得有四五亩的面积。
张小卒正光着脚丫,挽着裤腿在地里劳作。
这地是小和尚开垦出来的。
张小卒觉得地闲着很快就会再次荒废,不如耕种起来。
农民出生的他,最见不得地在自己眼皮底下荒凉,也最不愁种地。
只用一天时间就把五亩多地种上了玉米。
眼下大部分都已经出苗了。
只是过了一点正常的播种时间,如果今年初冬来得晚,还好些,若是来得早了,产量会低很多。
但聊胜于无。
他正在地里间苗、补种和除草,见王五来了,快速地锄掉眼前的几棵杂草,然后扛起锄头,边往地头走,边朝停在地头的王五寒暄道:“捕头大人大驾光临,未能远迎,在下失礼了。”
“不请自来,冒昧打扰,是在下失礼了。”王五拱手应道。
“还未请教捕头大人高姓大名?”张小卒问道。
“在下姓王,单名一个五,王五。”王五应道。
“王捕头,幸会幸会。不知王捕头找在下有什么事?”张小卒开门见山地问道。
在他的印象里,王五是一个比较圆滑精明的人。
“不知张郎将是否还记得赵老四一家三口?”王五放低声音问道。
“记得。”张小卒点头应道。
事实上甫一看到来人是王五,他就立刻想起了赵老四一家三口,因为他和王五之间就这么点交集。
他不禁皱起眉头,问道:“是赵家姑娘出什么事了吗?”
王五叹了口气,苦笑道:“是出了点事,但是在下不敢管,若是张郎将也不敢管,那就罢了。”
“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激将于我吗?”张小卒挑眉问道。
“不,在下只是在陈述事实。”王五摇头道,“我王五向来胆小如鼠,惹不起的人从来不敢惹。”
“你倒是实诚。”张小卒说道,“说吧,赵家姑娘出什么事了?”
“赵老四的闺女赵月娥被国舅府以八万两的价格卖给了房家小少爷房程煜。”王五回道。
张小卒闻言猛地皱眉。
八万两和卖,让他不明其意。
赵月娥理应由国舅府照看着才对,怎么会被卖掉?
就算以丫鬟奴婢的价格卖掉,又怎能卖出八万两的价格?
王五转身就走,边走边道:“张郎将若是想管,可以今晚去春宵楼五层甲字一号房看看,若是不想管就当在下什么都没说。”
“你这激将法可真拙劣。”张小卒嗤鼻冷笑道。
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