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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两旁各有一尊十余丈高的青面獠牙石像,其手握钢叉,低头看着地面,龇牙裂目,狰狞可怖,似要择人而噬,哦不,应该择鬼而噬。
张小卒望着右边门柱上刻着的字,忍不住想笑,心说刻在这里给鬼看有什么用,等它们投胎转世后什么都记不住了。但转念一想,或许记住这句话转世投胎的,出生后这句话就偷偷刻在了他们的灵魂里,于是他们的本性便会善良,但对这句话不以为意的人,出生后便是本性为恶。
往前行走到石像下方,张小卒望着石像粗壮小腿上随风抖动的毛发,冷不丁吓了一跳,这才知道这两尊恶鬼不是石像,而是活的。
穿过幽深的城门甬道,视线顿时亮堂清晰起来,天空不再是灰蒙蒙,天上挂着一轮明亮但不耀眼的太阳。
天武道人告诉张小卒,那是阴间的阴日。
清风徐徐,迎面吹来,虽也阴凉,但不似城外那么阴冷刺骨。
风中夹带着沁人心脾的芬芳花香。
张小卒看见道路两旁开满了红色花朵,颜色如血一般殷红艳丽,一眼望去,无边无际,似红色的海洋。
让张小卒感到诡异的是,这些花只有花瓣,竟看不到一片花叶。
“彼岸花,花叶不相见,是黄泉路上最美的风景。”天武道人出声道。
“黄泉路!”张小卒心里禁不住咯噔一声,急忙看向脚下的黄泉路,发现和城外的道路并无什么不同,不免有些失望,好似非得有点非同寻常才对得起“黄泉路”这个称号。
跟着天武道人往前走去,张小卒突然想起一句话,禁不住紧张起来,说道:“师父,黄泉路上不能回头吗?”
“呵呵”天武道人捋须笑道,“我们走的是阳路,回不回头都无碍,初死的鬼魂走的是阴路,道路两旁会有种种幻象,皆是身前之事,有苦有甜,算是对一生的回忆吧,但是走过去便走过了,切不能回头,因为一旦回头魂魄就会被勾住,然后化作这花海中的一朵花。”
张小卒闻言一惊,望着道路两旁的红色海洋惊问道:“这些花全是鬼魂所化吗?”
“是。”张屠夫点头道。
张小卒震惊得正要说话,道路两旁的景色突然一变,出现一幅幅画面,望着画面里那些熟悉的身影,张小卒的眼眶抑不住湿润,不过也没有十分悲伤,因为他在幻境里活过一世,心中的悲伤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排解。
“看见了?”天武道人感受到张小卒的情绪波动问道。
“嗯”张小卒点下头,忙收敛情绪,尚记得来之前天武道人的叮嘱,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继续前行,约莫千余步走,张小卒突然惊讶地停下脚步,因为他同时看到了两种不同的画面,一种是他在幻境里的生活,一种是现实生活的经历。
“怎么会这样?”张小卒把看到的两种画面讲述给天武道人听,然后惊讶地问道。
每个人只能看到自己的身前经历,所以天武道人看不见张小卒说的两种不同的人生经历。
天武道人思忖许久,最后不能确定地说道:“可能是那阵法极为厉害,把天道都欺骗了。”
又往前行五里路,一条河和一座桥出现在前方,河的对面是房屋街道,街上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忘川河,奈何桥?”张小卒惊喜问道。
“不是。”天武道人摇头,“忘川河、奈何桥在地狱,不在这里,眼前这河这桥就是普通的河和桥。”
听见不是忘川河和奈何桥,张小卒不禁感到十分遗憾。
既然不是忘川河和奈何桥,自然也就看不见卖汤的孟婆。
倒是有不少拉客的车夫,一拥而上,争抢着让天武道人和张小卒上自己的马车。
说是马车并不贴切,因为拉车是一种张小卒闻所未闻的双头怪物,獠牙毕露,半青半绿的毛发半尺多长,看外表怪吓人的。
天武道人挑了一辆宽大舒适的马车,付给车夫一粒黄豆大小的黑豆子,吩咐车夫沿着繁华街道随便转转。
车夫得了一粒黑豆子,高兴得嘴角都咧到耳根了。
马车在繁华的街道上兜兜转转小半个时辰,张小卒一直挑着窗帘好奇地观看街道上的景象,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这压根就是一座和人类城市无异的城市。
唯一区别是一个是人住的,一个是鬼住的。
“呵呵,别忘了,他们曾经也都是人,生活习惯自然和人类无异。”天武道人捋须笑道。
张小卒哑然失笑,觉得可不就如此。
天武道人叫住马车,领着张小卒自车上下来,在街边一个店小二的招呼下,领着张小卒进了一家气派豪华的酒楼。
二人没有要雅间,而是在大堂内选了一张正对酒楼门口的桌子坐了下来,方便看往来酒客,给张小卒长见识,然后天武道人吩咐店小二上酒上菜。
不一会儿店小儿就送来酒菜,天武道人点的菜还在做,店小二送来的是两个简单的小菜,酒楼赠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