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底还有残缺的尸体没被刨出来。
王五招呼一干捕快拿上铁锹,围着土坑往下挖。
半个时辰后,经过王五、仵作和一干捕快的挖掘和搜寻,所有尸体被收集到一块。
总共八十三具,有老有幼,有男有女,甚至还有一个有身孕的女人,惨不忍睹。
“大人,这里血迹很少,应该不是第一案发地,也就是说这些人是被人杀了后,再搬到这里掩埋的。”
“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推断,这些人应该已经死去十五到二十天左右。脸部全都腐烂的厉害,基本辨不出本来的面貌了。”
“现场只有一些杂乱的脚印,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捕快和仵作一一向霍平凡禀报勘察情况。
“再仔细找找,扩大点范围。”霍平凡吩咐道。
王五向山坳东边走去,往前走了两百多步,忽然停下脚步,他看到了一只被野兽啃得只剩骨头的断手。
这只手的手骨很大,所以他推断这应该是一个成年男人的手。
他从旁边捡起一根枯树枝,拨弄了几下断手,发现断手五指依然握得很紧。
“手里好像抓了个什么。”他好奇地嘀咕一声,蹲下身子,用手中枯枝敲打断手紧攥的指节,指节受到敲打后全都松开。
断手五指松开,掌心显露出一块被血肉糊了的玉佩。
王五拿出一块白布,包裹住玉佩,将其擦拭干净,呈现出它原本的颜色和表面的雕纹。
这是一块掌心大小,琥珀色半透明,两面皆刻着瑞兽麒麟雕纹,小巧精致的玉佩。
“王头,有什么发现吗?”不远处一个捕快见王五蹲在地上看着什么,遂好奇问道。
“哦,没什么,看见一只被野兽啃食过的断手。”王五答道,而手上却飞快地用白布包裹着玉佩,把它悄悄藏进了袖筒里。
不是他见玉佩值钱,想要贪墨,而是他认识这块玉佩,并拿在手里把玩过一会儿。
这是霍兴武花两百多两银子,在珍宝阁买的一块玉佩,曾经在他面前炫耀过,并让他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
一只受害者的断手,手里死死地抓着一块玉佩,让王五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出一副画面:受害者在被杀害时,从施暴者身上拽下一块玉佩,但施暴者并未察觉到。
霍兴武怎么会来这荒山野岭?
他为什么要杀人?
这些被杀的人是谁?
王五脑子里一下冒出一堆问题,他恨不得立刻就找到霍兴武问个明白。
“王头,快回来,这位猎户大哥说他认识这些人。”山坳里的捕快呼喊王五。
“我也不——不是十分确定。”猎户脸色苍白如纸,眼睛里除了恐惧还是恐惧,想必此事过后再也不敢来这里打猎了。
“没关系,你说说看。”霍平凡安抚道。
猎户抬手指向东北方向,说道:“往前面走大概二里地,转过那边的山脚,有一个小村落,住着大概一百口人上下。我只去过三次,和村子里的人并不太熟。我也是听这位仵作大人说这些死人当中有很多是残疾,才想起那个村子的。”
“怎么,那个村子里有很多残疾人吗?”王五问道。
“嗯”猎户点头道:“听他们说,他们是参加京都会战后因伤残而退役的老兵,之所以住在祁南山下,是为了守护埋葬在祁南山上战友的遗骨。”
霍平凡抬头望向东边的祁南山,但是被树木遮挡了视线,不过依稀能够听见有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从祁南山上传下来。
“祁南山上正在施工呢。”霍平凡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然后向猎户说道:“劳烦,带我们去那个小村庄看看。”
“好。”猎户点点头。
山路不好走,好一会才走到猎户说的村庄。
村子确实很小,只有一二十户人家,但此刻静悄悄一片,且每家每户的门窗都敞开着。
“找一找,看有没有人。”霍平凡吩咐道,然后走进一户人家。
院子里有点凌乱,没有家畜也没有农具,房间里也是一样,凌乱且落满了灰尘,看不到有用的东西,只剩下一些破烂玩意。
“什么感觉?”霍平凡看向王五问道。
“有点像搬家迁走了。”王五答道。
前去搜查的捕快陆续折返回来,都没有发现人,或是有人生活的痕迹。
且各家各户情况都一样,给人一种举村迁移的感觉。
王五用脚掌在地上使劲搓了搓,地上顿时露出了被尘土掩盖的血色,不禁嗤鼻冷笑道:“凶手掩盖了行凶现场,故意布置了一个举村迁移的假象。”
“干嘛这么费事,一把火烧了岂不干净?”一个捕快不解问道。
霍平凡道:“火烧有火光和浓烟,远远地就会被人看见。”
轰隆隆——
一群人正分析着,脚下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并传来轰隆隆的响声。
他们全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