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嫡系的子弟,便是从未接受过本家的教养也还是有几分气度的。不怪乎家主千里迢迢将你从主城那边接回来……也是你倒霉,如果你再不显眼些,说不定就不用在这陪这些人吃苦了。”
领头人饶有兴趣地对那面容苍白的青年道。
那名被评头论足的嫡系子弟面色更白了,他抿了抿,终还是没说什么。
但这不代表其他人也跟他一样。
被对方如此一激,本就忍辱含羞的少年子弟就有些忍不住了。尤其是一些脾性相对暴躁的,跟个炮仗似的再也压不住了,暴喝道。
“你这个狡诈之辈的走狗,不过一个仆人出身的下贱人,承蒙主家恩德才能跨入修真界修炼。最后竟如此对待主家,贱人果然是贱人,便是成了修士也依旧是不懂得感恩的贱人。我等着你跟你的主子失败惨死,你们会有报应的,一定会死得很惨……”
这名主脉弟子向来跋扈,也以自己的身份自傲,常常仗着身份欺负一些血缘稍远或没有血缘的旁系,自然受不了这种情况。
他这话说得何止是难听,简直不堪入耳。在场便是与这弟子一道的第五家族人也有些听不下去。
而且他们知道,这蠢货这么一说等同于将情况推向更糟糕的状况。
果不其然,领头那修士一改之前漫不经心的模样儿,收了自己的嬉皮笑脸,整张脸都黑沉起来,刻薄阴鹜的感觉袭面而来,一股子残酷携着暴虐之意自他眼角下划过。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几乎是从他嘴里一个一个字蹦出来的,看得出快要气疯了。
“我怎么不敢,我……”那个人似乎瑟缩了下,尤自不怕死地叫嚣道,被旁边的同伴慌忙扯住。
“那我便让你死得很惨!”说到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咬着舌头说出来的,众人知道他是认真的。
那个原先拉扯着人的少年竟不自觉地把人松开,看着自家发小的面容又青又白的脸,又下意识想拉一下。
不待那叫嚣的第五家弟子说些什么,一道火红的灵力直冲对方的面门,速度很快,威力也十分可观。若是对方躲不开便可以预见之后的惨况。
随后传来一阵低声的嘶吼,带着声嘶力竭后的沙哑感,闷哼一声,便有什么重物倒下。
将怒火发泄出来,领头人的面色似乎好看了许多,看到倒在地上是人也有些意外,挑了挑眉:“骨头倒硬。”
那方才还在叫嚣的第五家少年愣了下,随即像是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当即趴在倒地人身上号啕大哭。声音之凄切,叫人毛骨悚然。
被击中的是那个叫嚣人的父亲,在少年们赶进来之前,他已经被那些人收拾得半残,最后还是被抬进来的。
众人还想着这人估计只能等死了,见那小少爷死死地抱住人,这才将他们一同扔进来的。反正是一群也离死不远的角儿,也没什么好怕的。
其他人也是,好几个主脉的长老都被暗算着重伤扔进这个院落。
而这些看守他们的人之所以没有对他们下死手也是因为第五紫的命令,说是要留这些主脉性命,暂时不要动他们。
他们这才得了特殊照顾,也没受什么辱被还算“客气”地请进了院落。
除却这些人,旁系跟一些边缘人就没这么幸运了,不是被重伤就是被杀。死了抬到外边随便扔,重伤的也随便关押在一个院子里,任其自生自灭。
今日过后,不管谁胜谁负,结果为何,今日第五家可谓是被洗刷过一遍,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像你这样的小傻子也是好命,不仅有好出生,还有爱你的父亲。都成了这副模样儿了还得爬起来替你收拾残局,你也有够好命——”
“小子,算你好运,既然他替你受了,那我便不与你这蠢物计较。我一向对慈父有好感,就当给你父亲一回面子了……”
“不过你与我记住,给我老•老•实•实的,管住你那张嘴,千万别再乱说话。不然你的父亲不一定还有第二条命护你——”
他狠狠地瞪了眼那只会低头痛哭的少年,趾高气昂地走了。
重重的朱色大门在他身后落下,“君子居”三个古朴的大字在这异样的情景中显得格外瑟缩。
谁都没有说话,他们太惶恐了。
从人人追捧的第五家少爷们到眼下的阶下囚也不过是半日的功夫。有些人根本就想不通发生了什么事,看着身边的亲人朋友都倒下或被抓住,最后连自己都成了阶下囚,更感到脑子一片混乱。
他们也不敢想那些不在身边的亲人朋友发生了什么,祖母母亲姐妹,这些女眷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
没有人能想到,前一日还在畅想后日要去打猎的自己会朝不保夕,也没想到今日会遭遇这样的灾祸,与他们兵刃相对的还是曾经的族人。
这一个个接连而来发生的事情对于这些年少的子弟来说产生了极大的负担,他们需要更多时间好好消化这些事情。
只是事情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