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月离的禀报,宫殿内静默了一阵。
其中倒是再没有衣物窸窸窣窣的声音了,他听到房内的人似乎稳稳地站了起来,走了两步,似乎取了茶具给倒了茶,没有喝然后又走回了原来的位置。
“哼?”花无邪带着玩味儿的声音高起,下一刻便传来杯盏跌落的脆响,伴随着一声短促且软的噫声,戛然而止,房内又没了动静。
月离大气不敢喘,并且本能地觉得有些尴尬,再想到宫内最近流传的小道消息,前所未有地想念起那些同他争抢心腹地位的同僚。
随即又出了满头冷汗,觉得自家主子压迫力当真是越发厉害了。便是不见人,隔着厚厚的几堵墙,单单几句话甚至于一个简单的语气音节便叫人平白出了一身冷汗,心生畏惧。
“月离,你跟北冥跟本座亦有不少年了罢。”花无邪忽然别了话头。
青年不知这位所思所想,怎么莫名说起这个么个不相干的事情,连应是。但他总觉得这个话题的开启总叫他有些不安。
“那是不是在本座身边站久了就觉得可以把握本座的全部心思了?”花无邪喜怒不定地问道。
月离愣了下,唇瓣不住颤了下,下一刻便是轰地跪落,全然不顾膝盖与外头坚硬的玉刚石地面会发生怎么样的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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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快要突破了。
王静璇心下长长出了口气,这一步走得当真是无比艰难。
她虽有传承,他人以为的寻常五行废灵根事实上也是万年难得一见的混沌五灵根,有着众人都难以想象地远大前程。然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每一步走得有多艰难。
前世的梦魇时刻缠绕于心间,叫她即便是早已摆脱了那样的处境也还是会常常惶恐,担心自己再度步入后尘,也使得她对于修炼提升自己更为紧迫。
王静璇甚至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野心早已不止于此。或许曾经的她只想着,若能报仇,改变那个可悲的命运就好了。然后在见识了真正的修真大道后,她又开始不甘,为什么这世上总不得公平,为什么她就总是要受人欺辱,成为这世上不平之路的垫脚石?
也是这时她才算是真真正正滋生了野心,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凌驾于众人之上......不,或许是更高的位置。
随着她进入修真界愈久,经历的奇事愈,她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同,似乎受着命运眷顾。她是不同的,王静璇从未有过这样一刻像这样的清醒。
而围绕在她身边的那些奇遇和人,不,或者该说因为天眷聚在她身边的人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王静璇睁开眼睛,眼眸闪过一抹黯色,神色奇异,不过很快便恢复到平日的冷淡。
“醒了?感觉如何?”温厚的男声自耳边响起,忽然间地,然王静璇却一副寻常的神情,不见一丝异态。
谷湱/span王静璇身边并无人影,只微风拂过,膝旁翠绿的小草飘摇,却显出一种勃勃生机,恰如它身边的这个人。听到这么道似是从未知国度飘来的声音,王静璇也不慌,羽睫微垂,显现一种纯然无辜的弧度。
当然,说好的人却不这么想,经历了之前的事情他刻知道,这个女人远比看起来要坚韧得多。
“不要意图用神魂找吾,你是找不到的。吾非人,此乃吾只意识空间化身,无处不在。”
忽然身边一阵劲风袭来,擦过王静璇飞扬的裙摆,在她不远处聚成一团轻烟似的柔雾,最终定格成一个须眉俱白的人。
眉眼如粹玉冰霜般寒冷的人睁开似是也沾了白霜的羽睫睁开,如霁雪初晴,直直看向王静璇。
“为何不继续了?”他神色不变,但语气却微微带出些疑惑,似乎不解王静璇做出的选择。这声音正是刚才询问王静璇的那个人,只是少了些刚才那种飘忽不真实的感觉变得踏实起来,不过听起来也还是十分清脆悦耳,宛如玉珠落盘。
王静璇知道对方什么意思,是在奇怪她为什么在晋升筑基中的时候停了下来,卡在着将将突破的点,明明已经快要破开这层屏障,却愣是忍住了。
“此处确是灵力充裕,但以我的体质,想要彻底突破这一层所需的时间怕是不短。而且这并不是最合适的时机......”
合适的时机?饶是男子活过长久的岁月见多识广也还是没弄懂王静璇说的合适时机是什么。
修为、灵力以及积蓄都足够了,条件到了自然就可以破壁晋升,这普天之下不论是何个种族都是如此,没什么例外。还是第一次听说晋升得上时机还能挑挑拣拣,拖着挪着等的,对方的想法未免太奇怪了罢。
王静璇吗,没有接话,或者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答。她该怎么告诉这个单纯的器魂,她在等什么。
确实,刚才可以趁着那股劲儿直冲冲上筑基中期,不过一下的功夫,她所求唾手可得。但王静璇却生生止住了,因为正如同她所说的那样,还没有到可以晋升下一层的最佳时机。
或许对于寻常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