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急急的说了一句“都是误会,我先走了”,说完就爬起了身,捂着胳膊转身跑了。
“谢谢。”
等那人跑远了,苏若就低声道。
韩则城转头看她。
他让自己看她,但看了一会儿之后却不知道为什么又转开了眼睛。
他道:“这事我会警告农场,以后他不敢再找你麻烦了。”
说完就抬脚离开了。
苏若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到了这个农场半个多不到一个月。
虽然平时不怎么说话,但却有耳朵,不管是知青所,还是在地里干活的时候都会有人聊天。
她一直都很认真的听着她们聊天,从中抽取着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毕竟要在这里生活不知道多长时间,她想要保护好自己,好好活下去,就不能活得跟个傻子似的。
自怜自艾更是什么用都没有。
所以她不会允许那种软弱的情绪占据自己。
所以她很快就知道了农场驻扎着一支部队,有一百多人。
是修缮今年汛期被冲垮的河坝和水库的。
她还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是那支部队的头,她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就听到知青们说起时,叫他韩连长。
女知青们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他还没结婚,有好几个还对他有些意思......毕竟这个农场可不是一个好待的地方。
不过她比她们还知道的多一点的事,她知道他每晚会从这里回营地。
但多数时候是和其他小战士一起,自己一个人的时间并不多。
这是她被罚了几次之后发现的。
所以一开始太阳落山了,她一个人从田里回知青所还心惊胆战,但发现这件事之后就坦然了下来,甚至很多次还会故意拖着时间,等到他或者他们远远出现,她这才收工,就在他们前面一点点时间去食堂......这样也就不怕出什么事了。
这次的事情之后大概是韩连长真的跟农场那边说了什么,不仅那个大队长的儿子没有再来找她,那一镰刀的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甚至她还敏感的发现连平时小队长的为难都少了不少......虽然暗地里的绊子也不会少,但到底好过了许多。
就这样安静的过了一段时间,十一月的时候农场场长的侄子赵强找到了她,说是想要跟她处对象。
她拒绝了。
这样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生活又起了波澜。
她遭受到了更多的为难。
但大概也是因为部队在,那些为难也就是在干活上吃食上为难她了......那个赵强也不敢骚扰她。
三番两次的,她又不傻,就知道这些为难不过就是明面上不敢逼迫,暗中就用这些手段想逼她就范而已。
可只要他不敢明面上来骚扰她,她就能顶住这些为难。
十二月的时候知青队里一个私下里对她算是不错的大姐劝她,跟她道:“苏若啊,你是不知道我们农场,这段时间能这么安静,其实都是因为有部队在,有部队在,什么妖鬼蛇神都收敛了,但这部队能在这里多长时间呢,等他们修好了河坝和水库,最迟明年开春也会走了......苏若,既然赵强喜欢你,你还不如跟他处了对象,然后趁部队在的时候让他对你负责,结婚了也就不怕了。”
苏若咬了咬唇没出声。
她没有跟别人说过她跟袁成杨有婚约的事情。
事实上,从苏佳到省城读书,再到她下乡这已经有好几个月,袁家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就知道她跟袁成杨的婚事应该是不成了......她是相信舒姨和袁成杨,但却不会相信袁伯承,而袁成杨的性子......如果袁伯承有些破坏他们的婚事,其实那并不是一件难事。
以袁伯承和她爸的关系,她不信他到现在对自己的处境会一无所知。
沉默和不联系就是一种态度了。
只是她却也绝不会随便找个人嫁了。
大姐见她不吭声,叹了口气,道,“苏若啊,以你的出身成分,等部队不在,就算那赵强喜欢你,想要跟你处对象,他家里肯定也不会允许他跟你结婚,到那时候......”
她顿了顿,深吸了口气,低声道,“你不知道,我们这里稀里糊涂被糟蹋了,后来就嫁给那些娶不上媳妇的本地人的女知青可不在少数,有的不愿意,就不是疯了就是死了......这赵强虽然......唉,但总比被人糟蹋了,再嫁给些年纪一大把的无赖汉或者身体有缺陷的人强......”
苏若的手死死捏紧,指甲嵌到了手心,一阵疼痛传来,却反而能让人更平静和镇定一些。
十二月底的时候她终于又收到了林婉华寄过来的一些东西还有一封信。
信里还有一张盖了她爸印戳和街道办事处公章的文件......是她爸表白,要跟她这个资本家狗崽子划清界线,断绝关系的申明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