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徐徐东起,透过瑰丽多姿的朝霞照在月玦微仰的脸面上,冬末的阳光带着几分如月清寒的凉意,将他白皙的脸面照的如半透明一般。
秦楼安睥睨凝望着他被清茶浸润的唇,浮着微白的嫣红泛着滢滢水泽,如等君采撷的沾露娇花。
揽在她腰间的手已不知不觉抚上她的脖颈,轻轻将她的脸压向他。带着凉意的手指触着她温热的肌肤,让她忍不住轻颤,又有瞬间的恍惚。
眼前那张轻启的唇愈来愈近,二人微乱的喘息呼出的氤氲白气交织缠绵,秦楼安情不自禁得想要闭上眼,他的唇在视线中变得模糊,游移不定。
渐渐的,她如同几天几夜不曾阖眼一般,眼皮变得酸楚沉重,困意如潮逐渐将她吞没,眼前重影恍惚的唇,慢慢贴近,又渐渐隐入黑暗。
血腥气兀然在口中蔓延,秦楼安自咬了舌尖。
困意瞬间退却,她清醒过来。
睁开双眼,她便看到月玦近在她眼前的双眸豁然睁开,闪烁着不解疑惑。然只瞬间,他便当什么都没发生,抚着她的发髻将她的唇贴到他唇上。
“你在对我做什么?”
二人的口唇只贴合了一瞬,连浅尝辄止都算不上,秦楼安双手推着他的肩将他推开。
她依旧坐在他腿上,低敛着眸静静凝视着他。
“公主适才不是说要与我礼尚往来?现下可是反悔了不成?”
月玦看了眼她推在他肩上的手,又浅笑抬眸看向她,似是在问她为何出尔反尔。
可出尔反尔的,并不是她。
秦楼安将他抚在她脖颈里的手拉下来,攥在手里举在他眼前:“我看并非是我反悔,而是你不愿意。适才你这手,是在对我做什么?”
月玦的容貌予人疏离之感,也恰巧是这种感觉,让人在敬而远之不敢亵玩的同时,愈加想要染指这勾心摄魄的美,她也不例外。
可她自认她还不至于迷恋到神魂颠倒,一靠近他就头脑发晕、神志不清的地步。
她很清楚,适才她昏昏欲睡,是他做了手脚。
适才在她即将要彻底昏睡之际,她强行把持着最后一丝清明,咬了自己舌尖逼迫自己清醒。
现在血腥气依旧在口中蔓延,掺杂着从心里涌上来的百般滋味,让她难以忍耐。
月玦为什么要这样做,是想将她捏晕,好趁机对她做什么?还是他根本不想亲她,一时又找不到理由拒绝,才将她捏晕糊弄过去?
月玦一直未说话,她心里隐隐泛上一抹委屈。
想到先前尚安寺密道中,她身中迷情药时,他都不曾趁人之危对她图谋不轨。现在他定也不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她行不耻之事。
所以..他根本就是不想亲她...
可这又是为什么...
见她双眉不自觉的紧皱,黑白分明的凤眸中逐渐笼上浓郁的委屈,月玦低眉轻笑了一声,又抬起头来将她拉近,轻啄了一下她的唇。
“公主莫要乱想,我不过是怕我体内恨无绝尚未肃清,恐伤害到公主而已。”
见她依旧一副质疑模样,月玦愣了愣,将被她紧抓的手抽出来,突然间站起身将她打横抱起。
“我见公主似已等待不急,那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便与公主,到床榻上去好好探讨一番,何为礼尚往来。”他边说,边抱着她朝屋中走去。
秦楼安从惊愕中回过神,双颊顿时热得通红,她挣扎着从他怀中跳了下来。
“谁...谁等待不急了!”
秦楼安睨了他一眼,见他带笑的眉眼间藏纳着一丝揶揄之意,似是在说她适才乃是明知故问。
“你..你才不要乱想,我只是..只是见你今日颇有雅兴,竟于堂前抚琴纵歌,权当为你助助兴。”
“助兴啊。”月玦一派了然的轻呼一声。
“可我如今正兴致盎然,公主又为何扫兴?来来,春宵良辰,一刻千金,公主当与我同赴。”
“什...什么?”秦楼安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揽腰扶肩往屋里推去,他什么时候如此无赖了?
眼看就要跨过门槛,秦楼安反而不挣扎了,挑眉斜眸睨着他,唇角带着一分若隐若现的笑。据她对月玦的了解,现下他也不过是逞逞嘴上的本事。
她倒要看看,真到了床上,他要怎么下来?
“报——公主,蒙括将军之孙在府外求见。”
刚进屋门,突然听到院门外有人叫她,回头看去,只见是府门处的通报小厮。转眼那人便跑到屋门前,呈上一枚身份玉腰牌——蒙。
“美人,本宫今日公务繁忙,恐不能与月美人共赴春宵了呢。”秦楼安将玉腰牌拿过,在月玦面前晃了晃,端着放荡纨绔子弟的腔调调戏他。
她说完,便明显看到他修长的剑眉蹙起,屋外通报的小厮更是身躯一颤,猛一下低垂了脑袋。
秦楼安甚是得意的笑了笑,用玉牌挑起他的下颌,凑近他说道:“美人,在府中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