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主,昨夜属下率人跟踪十三名女子,一路向西直至洛城西门,不成想她们竟如鬼魅一般穿墙而过。”
绿绾言说之时语气中还带着浓浓不可思议,秦楼安听了亦是觉得十分荒唐。洛城城门酉时三刻便已关闭,若无紧急大事或者特令是万不得深夜再开。那些女子又怎会离奇出的城去?
“继续说来。”
“属下等不敢懈怠,便持了公主令牌叫开城门继续跟踪。大约走了四五里,远远可见那些女子突然倒地,属下紧忙前去查看,发现她们都已全数死了。”
秦楼安神思之际抬眸看了眼月玦,当下青天白日,只觉他看上去与昨日夜里颇是不同。
以前只白日里见过他,虽是朗朗乾坤浩浩旭日下,他却疏离清冷如九天皓月,其辉皎皎却让人难以捉摸。昨日夜里,他便似案上长灯,其光烁烁却多几分人间烟火气,给人亲切可近之感。
都说天上月难攀,昨夜里这月亮的脸还不是在她手里团团又扁扁。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月玦抬眸看了她一眼,清寒眼波立马将飘上云端的秦楼安浇醒,湿了个凉透。
“咳,可查看了女子死因?”
绿绾见自家公主适才一直盯着别人家太子出神,现下正事都不听了,粉黛说的果真不假,这玦太子怕是狐狸变化的。
“回公主,那些女子与活人沉睡之时无异。可是却没有呼吸心跳,属下也不知因何而死。”
“并非失血过多而亡?”
“不是。”
前几日发现的尸体是流干血液毙命,宫里宫女也是此死法,按凶手的杀人手段,这十三名女子应该也是如此才对。
为何她们却在路上暴毙而亡?
想来也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凶手发现有绿绾等人跟踪,不得已将这些女子半路杀死以免暴露行踪。
“绿绾姑娘,敢问城外以西四五里处是什么去处?”
绿绾知晓月玦问的是那女子暴毙的位置,略思索后:“城西背靠蒙岭山,无甚去处,若真有去处,怕也是顺路再走二十几里到山上的尚安寺。女子丧命之处便是在去蒙岭山的路上”
听绿绾言及蒙岭,月玦便记起司马赋及所说杨昭将军葬于岭下之事。忆起那日囚场之上杨昭浑身浴血,撕碎良心手刃同袍只为护他这个无用之人,一时只觉胸中血液翻涌心痛如锥,喉间一股腥甜涌上。闭了闭眼,喉结微动,还似以前一般,将那血水和着心中苦泪一并吞下。
秦楼安听绿绾所言,只在心中思忖此事竟又与尚安寺有关,不曾察觉身旁月玦异样。
先是碰到尚安寺的和尚悟智,如今女子失踪的地方亦是去尚安寺的路上。
莫非此事真与尚安寺有关?
不过亦不能妄下推断,毕竟那和尚不知是真是假,就算真和尚也不一定是尚安寺中的僧人。再说这女子暴毙处,也许他们是去蒙岭山而非尚安寺。
尚安寺建寺已久,在洛城之中颇有声名,素日里也是香火不断,又怎会沾惹这世间污垢之事?
“那些女子的尸体如今在何处?”
“那道路两旁乃百姓良田,属下怕有百姓过路时发现引起恐慌,已命人将尸体带到安全处。”
“做的甚好,将尸体先带回公主府安置。”
“是。”
绿绾应了一声便退下了,只留下月玦和秦楼安两人。
“如今京机厂出了冷剑鸣的事,现下这种离奇诡异之事都无人料理了。”
“非也,有公主亲自出马,想来此事很快必会水落石出。”
“你又打趣讥讽于我,适才绿绾所言你也听到了,那些女子怎会如鬼魅般穿墙而出城?”
“世间何来鬼魅之说,想来是城墙被人动了手脚设了机关。”
月玦如此说,便也料到她定会明了,京机厂地下密室的暗门,便是一处绝妙的机关,她早已见识过了。
果不出他所料,秦楼安闻言便思及京机厂的暗室,当然,还有那个神秘的黑衣男子。
那个让她以为是月玦的黑衣男子。
当下又将月玦打量一遍,身,形,貌,音,皆无相似之处。只是冥冥中那人偏给她一种月玦的感觉。
“公主?”
闻言秦楼安回神,望了望窗外,“时候不早了,先回府罢。”
月玦颔首以应,二人一路未曾逗留便回了公主府。
刚踏入公主府府门,便见府内堂前一人在团团打转。定眼一看,这不是父皇身边的大太监佑德公公吗,此时一脸急切,莫非宫里出了什么事?
一见秦楼安进府门,佑德立马一甩拂尘急忙奔过来行礼。
“哎呦!公主殿下您可回来了,快随老奴进宫吧,皇后娘娘出事了!”
情急之下,佑德也没过问自己去处,也没顾忌月玦尚在一侧。
“佑德公公,母后出了何事?”
“公主切莫问了,快随老奴进宫就是了,马车已备好,否则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