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章 西风局中子(2 / 3)

只需一查。

“我想带他回燕京。”谢容揣扇于怀,将地上人扶起靠在他怀里,“可…可裴家一门皆身殁此处,我若将他带回燕京,恐阻了他们相聚。”

闻言,月玦站起身,张目而视。

如今此处正处城东一处旷野平坡,地势略微高耸,凭高向东而望,可观皇宫宫阙巍峨,洛城巷陌交错,依稀几豆灯火硕硕。

“裴氏一门忠烈尽在洛城,他们甘受遗臭万古之骂名,亦不肯离了帝都去他处隐姓埋名,便是候着萧皇后裔卷土重来。”

月玦转身,看向谢容:“此处视野颇为开阔,不失为一处风水宝地,不如便将他葬于此。他生前不曾见萧主归来,死后,便在此望着洛城来日,谁主沉浮。”

闻言,谢容抬眸侧首,望了眼月野广阔,缓缓点了点头,“就让喻舟歇在此处罢,日后我想念他时,亦能时常来探看。”

“他所做虽是残忍,然其心却是忠义。如今裴氏一族血脉了断于此,其间有我之过。”

“你无需如此自责,追根溯源皆是秦昊与代衡。”谢容站起身,立于月玦身前,“玦,喻舟的仇,我该如何替他报?”

“喻舟身负家恨,更负国仇,想要报仇谈何容易?”

月玦凝着谢容眉眼,思及如今扮作太监的梁伯玉,伯玉与喻舟何其相似,有大不相同。如今裴氏一脉已断,他断不能再让卓梁王一脉,步此后尘。

“先前听你言中说及喻舟乃是太过心急,你可是有惋惜之意,或是说你…有相助之意?”

“相助?如何助,助他灭掉西风吗?”

月玦低敛了目,一影惊鸿妙影似从眼底掠过,栖于心头。

“朝代之兴衰更替,与人之生老病死一般,皆有世间法则可循。单人独力,又怎能颠倒乾坤?若西风朝运不济,纵是无人暗中推波助澜,它自己便是江河日下。然其若顺世间大势,民心所向,你我纵是再有手段,恐也无能为力。若强行逆天行事,与西风开国之帝秦政,又有何区别?”

“那你……可是要作壁上观?”

谢容双目锁在月玦脸上,他不相信月玦当真会袖手旁观,毫无作为。

数月前东景虽败,月玦为质子,然他若是不愿,谁都无法将其带至西风。他不信月玦西风此行,只是甘愿做景宣帝地弃子。

月玦若是对西风之事漠不关心,又怎会知晓如此多地西风秘辛。

“西风这盘棋,我亦只是其中一子,并非执子博弈之人,有些事并非是我想做便能做,有些事亦不是我想不做便不做。执棋之人如何利用我,我并不会太在意,只要他们不会妨碍我的事。如此说,容可明白?”

闻言,谢容似听懂一般点点头,须臾又似不懂一样摇摇头。

“喻舟之仇并非小事,我亦不想牵涉于你。”谢容贴近月玦,一缕清淡地雪莲香沁进鼻中,稀释着积在鼻尖地酸楚,“玦,我惟一地徒弟死了……原来生离死别是这般难受的滋味。答应我,你要好好活着,长命百岁。”

谢容俯首,额头靠在月玦肩上,阖了目,忍下一股用上眼眶地酸涩。感受到身前人压抑许久的悲伤开始于他心脉中涌动,月玦抬手抚了谢容背上,轻抚着他柔顺的发,如少时穷乐寺中一般。

谢容说他自己从未见过生身父母,他这般哄他入睡,如他兄长谢荀一般。

“我答应你,长命百岁。”

片刻,谢容站直了身,抬手揩去脸上不着痕迹的湿痕,见月玦双目中噙着柔光,不禁轻笑。

“你适才看我的这般眼神,怎的如慈母看孝儿?”

“…莫要胡闹。”

“不胡闹。”谢容难得答应的爽快,须臾敛下眼皮似有似无轻叹一声,“如今此处没有掘土的器具,我先送你回掩瑜阁,顺便备件铁镐,备壶好酒,我想单独再送喻舟一程。”

闻言,月玦颔首,未曾推辞,只是途中便让谢容去做自己的事,一人独自回了掩瑜阁中。

今晚于青鸾殿前,谢容出手将那人制住,他便隐隐觉得二人应是相识。昭阳殿上审讯之时,果见裴喻舟数次望向殿门处,看向谢容的眸光中,既有得见故人的欣喜,又有不知为何不敢相见的惧意。

他猜度谢容必会去救那人,出了昭阳殿后便直往天牢方向寻去,竟不曾想,竟是个如此的结局。

月玦方回掩瑜阁二楼,便见寝卧黛门外靠坐了一人,“伯玉?”

“玦太子?”一声轻唤,坐于地上的人醒来,身上已是凉透,“玦太子你可回来了,如今宫中都要闹翻天了,这才方消停一会儿。”

“我已知晓了。”

月玦轻声应下,谢容将裴喻舟劫走,此事秦昊必定已经知晓,如何不会闹翻天?

见眼前人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月玦亦没解释太多,如今他已颇是乏力。

“无甚大事,有事亦天亮再说,你亦先回去歇息罢。”

伯玉听的出月玦声音中浓浓的疲倦之感,颔首应下后便退了,月玦回房之后倒头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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