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燕王妃是真的要吓死了,紧锁在盒子里的东西,委实长了腿会跑,主仆二人神色惶然,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你去换把锁!”燕王妃咬着牙,“把钥匙交给我,我贴身收着,我倒是不信了,这东西放在我枕头底下,还能再长腿跑出来。”
“是!”拂秀当即离开。
不多时,拂秀便取了一把崭新的小锁,将原来的旧钥匙换去,继而用新的锁扣将盒子锁住,这一次,燕王妃就把盒子放在枕边,她就不信了,如此这般,盒子里的东西还能长腿跑出来。
“如此,王妃娘娘您便可以放心了,还是早些睡吧!”拂秀道,“奴婢就在边上守着您,绝不会让这东西再长腿跑出来。”
燕王妃点点头,面色微白的躺下,临睡前还是不忘叮嘱,“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叫醒我。还有,宴儿那边要派人盯着,若是伤势反复,一定要让裴春秋过去,至于岚儿那边……”
“王妃!”拂秀叹口气,“小郡主的伤势早就稳定了,您别太担心,没事,没事!倒是您,自从王爷出事,您整个人都消瘦了,此番太后娘娘开宴席,您又没进宫,她怕是又要给您记上一笔了,您呀,就别想那么多,早些睡下,先把自个养好再说!”
燕王妃合上眉眼,没再多说什么。
幽暗处,花绪无声无息的立着,若不是眼底那一抹清冷的光亮,只怕谁也不会发觉,这里还有个人藏着,无声无息,无半点痕迹。
就凭一把破锁,也想挡住她?大人说了,务必搅得燕王府鸡犬不宁,尤其是燕王妃!她怕什么,就给她来什么,千万别客气。
花绪勾了勾唇角,敛眸环顾四周,心头冷冷的腹诽:死婆娘,等着!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让人心惊胆战。
靳月拿起那尊白玉观音,面色微沉的望着顾白衣,“玉妃姐姐,我……”
“我信你!”顾白衣低声开口,“我有眼睛会自己看,你所做是对是错,我心里清楚便是,旁人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在心上,月儿……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罢!”
靳月笑了笑,“姐姐就不怕,惯出第二个顾若离?”
“那也得我心甘情愿呢!”顾白衣眸色苍凉,瞧着这尊价值连城的白玉观音,“我愿以为,燕王府就算胆子再大,至少也不敢这样对我,好歹我也是皇上的妃子,腹中又有皇上的龙嗣。”
靳月小心翼翼的将白玉观音收入了木箱中,“我过两日就会送一尊造假的玉观音进来,到时候依旧摆在这个位置,这两日让二月盯着点,别让人进来!”
“我知道,我来想办法!”顾白衣点头,“你也得小心,这东西有、有毒,你可千万别靠太近,我……”她终是没再多说什么,掌心轻轻贴在小腹处,眉心紧蹙。
靳月握住她的手,“玉妃姐姐,我一定帮你,你莫担心!此前燕王府觉得你惯着顾若离,多少也能成为他们的后援,如今你与我走得太近,难免会成为燕王府的障碍,对付你就等于对付我!”
关于皇帝的事情,靳月与太后商议了,暂时不告诉顾白衣,毕竟顾白衣怀有身孕,若是忧思太多,对腹中的孩子不太好。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顾白衣瞧了一眼窗外的微光,“天色不早了,赶紧走吧,免得被人发现了,到时候打草惊蛇。”
靳月点头,示意明珠将木箱子抱走,此时三人还穿着宫女的衣裳,急急忙忙的走出了承欢宫,因为要保密的关系,顾白衣没敢相送。
宫道上,宋玄青身边只带着海晟一人。
两人,一灯,孤影凉薄。
“东西在这儿?”宋玄青问。
靳月瞧了一眼明珠怀中的箱子,俄而环顾四周,“在宫里容易被人发现,所以我出宫之后,让我家相公帮忙找匠人,打造一模一样的送进来,用来混淆视听,也免得他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对玉妃姐姐不利!”
“白衣她会如何?”宋玄青又问,蜷在袖中的手,指关节微微泛青。
靳月摇头,“我暂且不知,这东西是南玥传入的,所以一般人根本不知道此物的存在,更谈不上解毒。我现在动用傅家的关系,尽量让人去打听消息,江湖人、生意人行走四方,有时候……说不定能有奇迹!”
“保住她!”宋玄青抿了一下唇,面上依旧是帝王该有的威严肃穆,“若委实没有法子,必要的时候……无需犹豫,可二择其一!这是朕唯一能给的承诺。”
靳月行礼,“是!”
“快些出去吧!”宋玄青立在原地,声音里夹杂着清晰的倦怠之感。
靳月颔首,领着人快速朝着宫外走去。
“皇上放心,奴才已经安排妥当,公主出宫甚是安全,绝对不会被人发现!”海晟跟着皇帝久了,皇帝皱皱眉头,他便晓得皇帝在担心什么。
宋玄青抬步朝着承欢宫走去,可行至一半,又停了下来,掉头去了御书房。
海晟知道,皇帝这是想去看玉妃,又怕玉妃起疑心,只好暂且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