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哑然,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小王爷?”程南战战兢兢的上前,“现如今,该如何处置?”
宋宴狠狠闭眼,俄而转头望着晕厥的女子,“把她弄醒!”
“是!”程南让人把晕厥的女子抬走,放在干净的帐子里,俄而用冷水将人泼醒。
人醒了,什么都好办!
帐门合上。
霜枝还扒拉在窗口往外看,营寨门口还在闹腾,宋宴这头倒是安静得很,也不知道关起门来做什么?
“你看什么呢?”明珠问。
霜枝眨着眼,眉心微蹙,“我在想,事儿发生在昨夜的林子里,如果……”
经霜枝这么一提,明珠骇然醒过神来,“你是说……”
“他是想欺负你,结果欺负错了?”漠苍瞪大眼睛,俄而气得冒烟,“果然,我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眼,原来是打得霸王硬上弓的主意,混蛋!”
靳月揉着眉心,“都安静点,这事儿我也有份!”
四下,瞬时万籁俱寂。
只听得靳月低低的说,“我把人引到林子里的。”
故意的。
“少夫人?”霜枝眨了眨眼睛,“您怎么知道,林子里有姑娘等着?”
明珠快速走到帐门口张望,确定无人,才冲着靳月点头。
“君山递茶的时候,杯盏底下塞了一张纸条,让我去林子里,越黑的地儿越好,我就照办咯!”靳月耸肩,“反正君山不敢作弄我,肯定是傅九卿又想出了蔫坏蔫坏的主意。”
霜枝掩唇轻笑,“肯定是公子知道,小王爷打的什么主意,所以反其道而行,将计就计。”
“好嘛!”漠苍松了口气,“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明珠摇头,“还不止,林子里发生的事情,不管小王爷吃多大的亏,都不敢将事儿搁在少夫人身上,圣旨言明,不许燕王府的人靠近公主,那就是说……要么抗旨要么哑巴吃黄连。”
“傻子都知道,抗旨是死罪!”漠苍轻声,满脸嘲讽,“真是活该啊!就是可惜了那姑娘,方才我听得他们喊她什么来着?”
哦,细柳。
细柳姑娘。
程南来通知众人,可以拔营启程的时候,靳月有片刻的愣怔,这么快就搞定了?到底是宋宴手段太高明,还是小姑娘太单纯,被威逼利诱的就服了软?
“少夫人?”霜枝轻轻喊了声。
靳月回过神,“怎么就没声了?”
“自然是没事了!”明珠站在帐外,“人都走了呢!”
之前拦在营寨门口的那些人,委实走得干净,好似压根没来过,整个营寨安静得很。燕王府的人已经开始拔营,傅九卿就站在马车边上。
靳月不管其他,疾步朝着傅九卿而去,却在触手可及的瞬间,被宋宴挡住了去路。
“你干什么?”宋宴冷然,“不知道身份有别吗?”
靳月满心欢喜,被生生打断,这滋味委实不好受,就像是饥肠辘辘的人,忽然看到了一块糕饼,却在顷刻间入了别人的口腹之中。
“月儿!”傅九卿立在马车边上,神情淡漠疏离,削薄的唇抿得生紧,“回去!”
没有温柔,带着生硬的命令式。
靳月的视线越过宋宴,轻飘飘的落在傅九卿身上。
披着墨色大氅的清隽男子,正目光幽幽的望她,无悲无喜,仿佛昨夜那个如妖似孽的男子,不过是她更深人静时的幻想,阳光一出来,什么都消散了。
“少夫人,回去吧!”霜枝忙道。
靳月知道,傅九卿不太高兴。但她觉得自己可能还不够了解相公,以至于相公为何不高兴,她想了半晌都没想明白。
在宋宴愤怒的目光中,靳月默默的转回自己的马车。
“少夫人不高兴?”霜枝将花生取出,搁在了桌案上。
明珠捻着铜剔子发愣,“是因为被小王爷挡了去路,没能和公子说上话?不妨事,夜里的时候,咱们再把燕王府的人支开,少夫人便又可以见着公子了!”
昨夜,少夫人进去了大半个时辰呢!
“为什么会不高兴呢?”靳月想不明白。
昨夜,明明很高兴,他还把她翻来覆去了一顿,每次做完这些,只要她不反抗,他都会很高兴,高兴到什么程度呢?
就是……不管她想做什么,他都默许。
马车内。
“公子怕是吓着少夫人了!”君山奉茶,将边上的炉子挑得更暖和些,“少夫人的脸色不太好。”
傅九卿靠坐在车壁处,厚厚的氅子覆在身上,亦不觉温暖。怎么暖,都不及娇人在怀的滋味,否则总归是空荡荡,凉飕飕的。
阖眼小憩,傅九卿低咳两声,“找个机会说一声,让她避开宋宴。”
“是!”君山先是一愣,俄而便明白了。
终究是长侍左右之人,傅九卿开口,君山心里一琢磨,便晓得是因为宋宴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