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宋睿,面色惨白,瞧得傅子音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冲到了床前又不敢有任何的作为。
小妮子只是站着,就这么静默着,望向床榻上的宋睿,仿佛已经凝成了木雕一般,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小脑袋瓜子里在想些什么?
“睿儿他……还没有苏醒!”顾白衣哽咽着,“你怕是要等一等,总归不能白来一趟,连句话都说不上,是不是?”
傅子音这才慢悠悠的回过神来,定定的瞧了顾白衣半晌,“皇后姨娘,小白到底怎么了?”
“他呀,从小身子不好!”顾白衣在床前坐下,轻轻的将傅子音拽进怀里,仔细打量着她如靳月一般的娇俏眉眼,“我可以叫你音儿吗?”
傅子音点点头,“家里人都是这么叫的。”
“音儿是否得空,听姨娘说说睿儿的故事?”顾白衣温声哄着她。
两人瞧着床榻上一动不动的宋睿,各自神色黯然。
“小公子?”二月为傅子宁搬来了凳子。
傅子宁道了一声谢,想着这应该是皇后姨娘身边的贴身丫鬟,不敢大意,老老实实的坐着。
横竖宋睿昏迷不醒,顾白衣干脆搂着傅子音,讲着宋睿从小到大发生过的事,从怀着身孕,宋睿在母胎中就受了毒创,到靳月为其解毒,其后又叮嘱裴春秋妥为照顾的恩情;从靳月以和亲的身份离开大周,再后来杳无音信……
傅子音静静的听着,倒是没想到,小白居然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罪。
“后来,睿儿便离开了,也幸亏他出了宫,才能遇见你们,才能让我得了你们的消息。”这是顾白衣现如今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
只是,宋睿……
“为什么我来了这么久,小白还是没起来呢?”傅子音上前。
稚嫩的小手,轻轻覆着宋睿的手背,傅子音眉心紧蹙,目不转睛的望着宋睿,仿佛是在期待着什么。
好半晌,宋睿都没有动静。
傅子音叹口气,“小白,你再不起来,我就要走了!”
寝殿内,静悄悄的。
“小白,我是傅子音,我来看你咯!”傅子音口吻愉快,“你知道吗?我走了好远好远的路,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家外面这么大,我这才明白你为什么要离开家。可是小白,外面再好,也没有家里暖和,你摸摸我的手,好冷哦!”
傅子宁眉心微拧,盯着宋睿,生怕错过任何的细节。
事实是,没有奇迹。
宋睿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浑然不觉,没有任何的反应可言。
“小白,你骗我!”傅子音哽咽着开口。
外头,传来了嘈杂之音,隐约好似谁来了?
顾白衣忙不迭拭去眼角的泪,只当是皇帝来了,谁知……
“月儿的孩子在哪?”太后拄着杖,急急忙忙的进门。
傅子音和傅子宁双双往寝殿门口看去,神情几乎一模一样。
“太后,您慢些,在呢!”二月赶紧行礼,“您看,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都是元禾公主的孩子,生得眉清目秀的,可好看了!”
太后红着眼,瞧着上前行礼的两个孩子,真真是老泪纵横,“这一眨眼的功夫,哀家老了,孩子们都长大了,要不是睿儿这孩子出宫走一圈,哀家怕是到死都见不到你们!”
“太后娘娘!”芳泽赶紧捻了帕子,替太后拭泪,“您看看您,这是好事,怎么还落泪了呢?两位小主子生得这般俊俏,让人瞧着好生欢喜!”
太后怎么能不难过?当年阿鸾一去不回,后来靳月又一去不回,她这心里就跟猫抓似的,疼得那叫一个挠心挠肺。
这下子,一家子才算是聚齐了。
太后只觉得,阿鸾留下的遗憾,终是一点点的都补上了。
正是因为知道太后心里的缺憾,傅九卿才没有拦着两个孩子回京都城,宋玄青再狗,也不会对两个孩子下手,而且……还会格外优待两个孩子。
为什么?
因为孩子就是把柄,就是软肋。
不管是挟制也好,威胁也罢,横竖……是宋玄青的定心丸,一旦有了这颗定心丸,宋玄青就不会轻举妄动。
外头的飞雪,还在窸窸窣窣的下着。
傅正柏还在门口等着,等不到两个孩子,他说什么都不肯走。
好在,傅家兄妹二人亦是惦念着,在宫内待了不到两个时辰,便急急忙忙的往宫门外赶去,太后年岁上来了,雪天路滑,自无法相送,倒是顾白衣亲自送了两个孩子出来。
“多谢皇后娘娘!”傅正柏哆嗦着行礼。
顾白衣左右手各牵着一个,抬眸望着傅正柏,“明日再来吧,太后娘娘欢喜得紧,怕是日日见着都不够。今夜本宫毫无准备,明樱花国宫会收拾宫殿,让孩子们在宫里住上两日。”
“孩子……”傅正柏舍不得将宝贝搁在宫里,“太劳烦皇后娘娘,还是由草民每日接送为好。”
顾白衣知道他的顾虑,“